他在玩一部經久不衰的宮斗劇里面的梗,紀謙也知道這句話,便笑出聲來,笑聲清朗舒緩。
白洋仰著頭,從這個角度正好能看向對方滾動的喉結,分明的下顎線,星眸帶笑,整個人俊美得賞心悅目。
他好像一只懵懂純真的小綿羊,眉梢眼角的笑意那麼生動又活潑,紀謙抬手在對方的頭頂揉了揉,綿軟蓬松的頭發,觸感從掌心密密麻麻傳遞到心底。
紀謙溫和道:“小羊有看中什麼嗎?”
白洋低頭看向圖冊上的清·康熙年制漢白玉筆筒,筆筒溫潤的玉材均不作任何人為沁色,表面并未太多裝飾,精美大方,讓人看了就覺得和紀謙很配。
紀謙笑了笑,把舉牌遞給白洋:“喜歡就去拍吧。”
這一次紀謙沒有舉牌叫價,倒是白洋興致勃勃,又有些忐忑地舉牌。
等到拍賣師喊號:“東區一號加10萬,現拍價178萬。”
他就抱著舉牌抿著嘴角笑起來,淡粉色的唇彎彎,露出可愛的小虎牙。
見到是白洋舉牌,陸繹旻也放下號牌,沒有競爭。
等到拍賣師即將定錘的時候,一直低頭看著什麼的施源舉牌叫價:“三百萬。”
陸繹旻偏頭看向施源,眉峰微攏:“施源,你喜歡這個嗎?”
施源看了他一眼,卻偏離的視線,往白洋那邊看去,紅唇輕啟:“你加價嗎?”
白洋眨了眨眼睛,有些不解地舉牌示意,現在310萬。
施源再一次舉牌叫價:“四百萬。”
白洋看了眼紀謙:“哥哥?”
紀謙溫柔地笑了笑:“沒事,你隨意加。”
白洋這才舉牌,再一次示意加價,現在410萬。
施源直接報出一個價格:“一千萬。
”
這個價格超出了白洋的估計底線,他有些不想加價了。
卻不料施源對著他昳麗一笑:“白洋,你敢加價嗎?”
“你現在加價,用的錢應該是紀謙的,不同樣也是別的男人為你付錢嗎?”
施源一直沉默地待在后面,陸繹旻看完了那段視頻的后半段,他卻戴著耳機把完整的視頻,全部地認真看完了。
他反復地聽著白洋那些話,三遍,五遍,六遍......
最后在陸繹旻放下號牌后,主動舉牌叫價。
白洋被他的話驚醒,他是不是在心安理得地用著紀謙給他的一種額度,這個額度又會到多少?
他看向紀謙,慢慢地放下了自己的號牌,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小孩,微抿著嘴角。
紀謙眼神一沉,側頭看了施源一眼,伸手牽過白洋握著號碼的那雙手,徑直叫價:“兩千萬。”
施源看著白洋輕聲道:“你和紀謙又是什麼關系呢?你們沒有任何法律的聯系,卻讓紀謙花費如此之高。”
他對著白洋笑了笑,眼里卻是化不去一種執拗,風情艷麗的臉上帶著蒼白的美感,他舉牌示意:“兩千五百萬。”
白洋看向紀謙握著他的那只手,他拿著號牌的手忍不住輕顫,眼神茫然又無措。
紀謙用一貫溫柔沉著的眼神看向他,用力攥緊白洋抖動的手:“三千萬。”
“我給自己喜歡的人付出,又有何不能?”
他的聲音回蕩在這場拍賣會上,寂靜的會場上清晰可聽。
白洋嘴唇發顫:“哥哥。”他眼瞼胡亂地顫抖著,巨大的歡喜、被選擇、被肯定的滋味襲來,他一時間竟然無法反應過來。
施源的眼神轉向紀謙,挑起一抹莫名的笑意:“不過是喜歡的人而已,就值得付出這麼多?”
他舉牌叫價:“三千五百萬。”
這件漢白玉筆筒已經完全超出它的價值,會場的人都靜默不語,窸窸窣窣地討論著什麼。
白洋還沒從紀謙剛剛的回應中回過神來,他只覺得那些聲音從悠遠的地方傳來,讓他難受又不安,心臟漂浮在半空中,他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只能扯著紀謙的衣袖:“哥哥,不要再喊了吧。”
他的眼神可憐又無助,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紀謙眉眼舒展,對他露出一個溫潤如玉的笑,左手卻未放開白洋的右手,反而用力穿插進去,和白洋十指交叉,輕聲喊價:“四千萬。”
他聲音溫柔又認真:“不付出,怎麼會有得到。”
白洋的手上傳來炙熱滾燙的溫度,還有用力地收緊,給予他那麼認真的力度,像是全部的力度抓著他一路往前走去。
靈魂上都要感受到這股戰栗的力度和熱度。
施源照樣舉牌:“四千五百萬。”
“那你想要得到什麼?”
紀謙姿勢不變:“五千萬。”
“我想要得到的,不過是心上人的歡喜。”
他用的是歡喜,不是喜歡,也不是人,不是情感,不是回應,什麼都不是,千金不過投之一笑。
施源笑出聲來,他對著紀謙問:“你是紀箐的獨子,霍洪的長子,霍家掌權人的幼子長孫,他們會同意你和一個男人在一起嗎?”
紀謙沒有看他,反而看向白洋:“家母自然是知道我來追求心上人了,至于霍家,我倒想看看,他們誰能掣肘我。”
他紀謙白手起家,可不是那些受家族管控的人,不過是霍家而已。
白洋只覺得心臟都開始劇烈的跳動,激烈的、大作肅殺,靜脈都要碎了,又被整合。
血液在沸騰,又疾馳落下,像是沉積已久的巖漿終于噴涌而出,肆虐無序,駕著云霧而飛奔,奔向太陽,欲與之爭高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