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陳峰把藥箱放在一旁,便立在一旁當做透明人。
紀謙取出碘伏棉球,托著白洋的手,仔細地擦拭,又在指腹沾上紅霉素軟膏,輕柔地涂在他掌心的傷口處。
指腹的溫度帶著軟膏在融化,融融泄泄,手背上的青筋浮躍交錯,賞心悅目。
高大的男人坐在矮小的茶桌上,雙腿自然屈伸,膝蓋靠近沙發那一頭。
精致的少年坐在柔軟的沙發上,雙腿也被男人蓋在中間,整個人像是被男人包圍著。
白洋這一次是光明正大地看著紀謙,他的鼻梁優越,燈光下照著一道側影。
垂眸時眼尾的眼睫流瀉,端方貴君子模樣。
紀謙抬眼時,便撞進一雙亮晶晶眼睛。
那雙眼眸色清亮,對著他露出一個明晃晃又開心的笑容:“哥哥。”
有好多的話語想和他說,好多好多的話都堵在嗓子眼里,最后都只是變成了一聲叫喚。
紀謙心頭微軟,淺笑著應他:“嗯。”
等到最后貼上幾個小巧的創可貼,紀謙含著笑看他:“去換一套新衣服吧。”
白洋看著自己手上那些創可貼,搖了搖頭,把紀謙的手握住:“哥哥的手上也要擦藥。”
青年那雙漂亮的手背上,尤其是骨節之間,都是紅腫之色,還有掛到紐扣劃傷的痕跡,他自己卻沒有在意。
紀謙微怔,沒再動作,笑了笑:“好。”
白洋沖著他笑,學著他的樣子,用碘酒棉球輕輕擦拭,捧著他寬大的手輕輕吹氣:“呼~”
他自然卷的短發垂在額間,露出圓潤清澈的眼睛,唇瓣紅潤飽滿,帶著些肉的唇珠微嘟,露出一個微妙的弧度,對著紀謙輕輕地哄著。
紀謙淺色的眼有著柔光,清淺的細碎笑意溢滿,在光線下尤其溫柔。
白洋紅著臉:“哥哥,好了。”他眉眼都是羞意,小小的唇珠都微嘟起來,水嫩嫩的:“我去換衣服啦。”
紀謙語氣繾綣:“好。”
等白洋走進側間里換衣服,紀謙才收斂神色,眸色深沉:“陳助理,視頻都給他們每個長輩送過去了嗎?”
陳峰掏出平板看了眼:“紀總,已經全部都送過去了,相信陸總馬上就能看見了。”
“嗯。”他這才起身去另一間房,換上一身全新的西裝。
白洋在側間里折騰了半天,都沒有把衣服整理好,只好敞著西裝外側出來,有些無措地喊著:“哥哥,這個衣服好復雜,我不會呀。”
這一次沒有穿黑色西裝,反而是換了一身白色,淺色的西裝又是另一種矜貴模樣,比黑色西服多了些配飾和華貴的設計,那些繁復的鏈條,他都不知道怎麼弄。
紀謙好脾氣地幫他整理衣服,修長的手指在背帶和銀色的扣子上穿梭游離。
他沖著白洋溫柔一笑:“好了。”
白洋嘴角翹起來,白色西服的小王子,更加精致,也只有白洋這樣的朝氣少年才能穿好這樣一身白色西裝:“謝謝哥哥。”
他們慢悠悠地往拍賣會場走去,負責人已經等了許久,見到他們過來連忙打開門,帶領他們往位置上去。
如此,才有了現在的狀況。
紀謙沒再理會陸繹旻的眼神,他將桌上的飲品遞給白洋:“等下喜歡什麼就去拍什麼。”
白洋低頭看向圖冊:“哥哥,每次舉牌是多少錢呀?”
“每件拍品不同,拍賣師會在開始前告知。
”
“好的~”
白洋樂滋滋地低頭看著圖冊,他原以為只是拍一些喜歡的東西。
沒想到哥哥和隔壁的人每件藏品都要舉牌。
這一場夜間的拍賣會,一出場都是些價值不菲的物件,最后零零散散幾件小東西用來收場,非常不一般。但是沒想到,每一件時,旁邊兩人都舉牌叫價。
第一件:唐·昭明古銅鏡,寓意內清質以昭明,光輝日月。起拍價172萬。每次舉牌為10萬。
紀謙舉牌,陸繹旻緊跟其后。
紀謙報價:“二百五十萬。”
陸繹旻舉牌報價:“三百萬。”又接著冷冷道:“小小的一件古銅鏡楠漨,紀總也如此在乎嗎?”
紀謙悠然放下牌子:“只是想贈與陸總,清質昭明,以銅為鏡,可以正衣冠。如今陸總得了,倒是物歸原主,一樁美事。”
......
第二件:清·朱耷(八大山人)·牡丹孔雀圖。起拍價500萬。每次舉牌為10萬。
紀謙悠然地直接叫價:“一千萬。”
“一千兩百萬。”陸繹旻隨意地舉牌,“竟是不知游戲起家的紀總也懂書畫。”
紀謙輕笑兩聲:“一千五百萬,巧了,這一副書畫正巧知道,還得贈與陸總的侄子道歉。”
畫面上題詩一首:“孔雀名花雨竹屏,竹梢強半墨生成。如何了得論三耳,恰是逢春坐二更。注①”
通篇都在嘲諷影射那奉承溜須的高官,說他們是奴顏婢膝,一臉卑鄙無恥地拍馬討好的奴才相。
陸繹旻怒極:“你!”
......
兩人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彌散,整個拍賣會的人都能瞧出來。漸漸地,都不敢參與進來了。
白洋偷偷扯著紀謙的衣袖:“哥哥,這樣是不是花費太多啦。”
紀謙微靠近白洋這邊,附耳在白洋耳邊解釋道:“拍賣會場上有哥哥的股份,不用怕。
”
白洋整個轉過身,雙手趴在靠椅背部,瞇著眼睛看向紀謙,低聲道:“哥哥,你到底還有多少驚喜是朕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