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現張嘴就道:“可是你住在大別墅,開跑車,帶你去最上流的社會啊,還有你戴著的奢侈品,哪件不是靠錢堆出來的?”
白洋緊握著雙拳,指甲蓋刺入掌心:“陸繹旻的那些卡、車、房子......我一分都沒有帶走,我從沒有要過任何東西。”
“他的那些車劃到我名下了嗎?不過是司機開來接送,也好意思說是靠錢堆出來的,走進酒店里住了一段時間總統房,這套總統房就屬于我了嗎?是不是還需要我付款才能從那別墅里搬出來?”
“雖然我不是身價過億,可是我家里也是小康家庭,衣食無憂,父母寵愛,我為什麼要巴巴地上去當個卑微的替身?我有一群玩耍的朋友,有一層收租的商品房,有點小錢。我當時才十八歲!還考上了名牌大學,追我的人從岷江排到申城,你們算是什麼東西?酒囊飯桶,還總是拿著這樣鄙視鄙夷的眼神看著我。”
白洋就像一只掙扎著脫離著困境的小綿羊,被獵人舉著槍威脅,仍然不甘示弱地瞪著眼睛:“不過是一個老男人。”
陸士權等人的神色也變得陰沉起來:“什麼老男人。”
白洋咬著牙:“被這種老男人看上,有什麼值得高興的嗎?”
馬現表情疑惑:“那不然呢?舅舅當時看了你兩眼,不就是有點感興趣了,被舅舅看上是很榮幸的事情啊。”
“你有什麼不滿意的?當金絲雀怎麼了,只要在床上躺平就可以了。”
他們的說法越來越過分,白洋氣到眼睛通紅,他握緊拳頭,徑直對準馬現的臉打了過去,然后又去踹陸士權和楊煥新:“傻逼!”
不過他們紈绔子弟,紙醉金迷、養尊處優,從來沒受過這種羞辱,也不是什麼好惹的,捂著臉,幾個人氣急敗壞,五官擠在一起,面色猙獰直接沖了過來。
白洋被幾個人圍著,忍不住心里發虛。
卻見最前面的楊煥新發出一聲慘叫,然后徑直被摔了出去。
他被扯入一個懷抱里:“不怕。”
是很喜歡的太陽的溫暖,是他之前一直聞到的曬太陽時候,水蒸氣混著一起的特殊溫度,是晨霧也是陽光撲閃。
衣服上沾染了他的溫度和淡淡的香水氣息,溫暖到讓人卸下防備,他把自己埋在這人的懷里,含糊地喊道:“哥哥......”
他揉了揉白洋的腦袋:“沒事了。”
被摔到地上的楊煥新哀嚎出聲:“你誰啊?特麼的。”馬現他們叫嚷著:“保鏢呢,負責人呢?我要你們這群傻逼好看!”
紀謙放開懷里的小羊:“陳助,幫我照看一下他。”
“好的。”陳峰連忙帶著白洋站在洗漱臺外面去。
紀謙緩步走近他們,不疾不徐挽上衣袖。
馬現色厲而內荏:“你是誰,你想干什麼?”
紀謙一言不發,抬腿踹向馬現的腹部。對方捂著肚子一陣想嘔吐,紀謙又是徑直一拳過去,接著抓住頭發往洗手臺用力砸下去。
紅色的血液在流淌。
西裝暴徒。
暴力美學。
白洋滿眼都是他。沖撞原始的力量,沉穩理性如水般平靜。
表情冷靜,卻拳拳到肉,一股超然的壯美。
將西裝暴徒演繹得淋漓盡致。
陸士權轉身想往后跑去,可一身冰寒的青年回首側身狠狠掃向他,將其按在洗漱臺前,手上青筋迸發,一個成年人居然無法從他手下掙脫,紀謙屈膝從脊椎骨踢下去。
清脆的骨頭斷裂聲和他們茍延殘喘的聲音回蕩在狹小的空間里。
紀謙一身冰冷氣質看向這群人,流淌的,灑下陽光點綴的湖面頃刻凝固,被冰霜凍結,又藏著雪虐風饕。
瀟灑、恣意又冷酷。
他輕描淡寫地仿佛在踩死幾只螞蟥。
游輪A區負責人終于趕了過去,卻也不敢上前一步,只打發人圍在外側,然后低聲喊道:“紀總,”
紀謙唇邊勾著一抹笑:“把這里的監控截出來,尤其是我打人這一段。”
負責人看都沒看那群富二代一眼,神色一凜:“紀總,這一段視頻直接處理掉嗎?”
“不。”紀謙如今眼中冰寒,唇邊的笑意卻不減,帶著幾分桀驁不馴,看著這群爛泥一樣倒在地板上哀嚎的人,語氣冷漠,“把視頻送到他們家中,一秒鐘也不要裁剪,原原本本送過去。”
且看他們如何處理。
陳峰在一旁低頭回應:“是,紀總,完整監控已經傳過來了,馬上給他們送過去。”
A區負責人這才敢出聲:“紀總,這邊叫醫生過來可以嗎?”
那幾個人骨頭都被打斷了,怎麼說也要做一個表面功夫。
紀謙神色淡漠地應了一聲:“送下船。”
“是。”負責人總覺得那幾個詞像是“丟下船”,還好紀總沒有完全失去理智。
但是這種埋在海水之下的冰川,也讓人膽寒,心驚膽戰。
一貫風輕云淡的紀謙滿眼冷意,他從未想過,白洋之前遇到的所謂“傲慢”是這種意思。白洋風輕云淡地在火鍋店和他們演繹所謂的高傲有錢人,竟是如此難堪。
他心下生出一種惱怒和后悔。
要是早早問清楚了,怎麼會讓白洋再經歷這些。
白洋看著他滿身的冰霜,和滴落鮮血的手指,直心疼得不行:“哥哥,你的手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