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他只想要過上好的生活,不用跟著那些下三濫一樣的人過著灰暗的生活。
后來他想要身份地位,讓那些瞧不起他的人都要對他恭恭敬敬點頭哈腰,再后來他想要虞乘,要虞乘愛他,而他只有這一件做不到得不到。
“你也可以贏,但你太貪心。”
他可以一直占著虞乘哥哥的身份,只可惜他自己選錯了路。
虞岸緩緩睜眼,嘲諷揚唇:“貪心,不是人之本性嗎?”
“我這黑暗的一生里,就只出現過一個太陽,可這個太陽卻不會永遠只為我而亮,我只是想讓它永遠只照著我而已。”
虞乘是把他拉出煉獄的救贖者,那就該只屬于他一個人的,可這道光最后卻落到了別人身上——
所以他這樣的人,就是不能嘗到什麼好滋味的,嘗到一次就會無止境的滋生貪婪貪欲,他也就是個普通人,改不了這個本性。
“虞乘失去過一段時間的記憶,除了你之外,他都記得。”
失去過?
虞岸眼珠輕轉,卻笑了:“哦,那證明又想起來了。”
被刺激到失憶,那一定是恨透他了,如今又能想起來,那還不是要恨他嗎?
兜里的手機鈴聲打斷了他,鄭桑野拿出手機,嘴角劃過一抹淺笑,按下了接聽鍵:“寶寶?”
虞乘剛得了空閑,見鄭桑野一直沒回來,有些擔心。
“你什麼、時候回來,晚上要去聚、聚餐的。”
“很快了,等我。”
“好吧。”虞乘有些失望又有些期待,“那你開車、小心哦。”
“好的寶貝。”
掛斷了電話,鄭桑野才慢悠悠地開口:“前幾天我們去祭拜了虞乘父母。”
他剛才和虞乘通話時就開的外放,沒別的意思,他就是想讓虞岸知道,虞乘不會再像以前那樣,他們都在好好生活,沒人有精力來“恨他”,他們的生活里,也不會再出現這個人的痕跡。
虞岸咬緊了腮幫,怒視著鄭桑野。
鄭桑野玩轉著手機,起身時揣進了兜里,他愉悅是因為虞乘在等他。
虞岸那道不甘的嘶嚎隔絕在了病房門里,丁貝臉上沒了平時的輕佻笑色,“何必呢,他就吊著最后這麼一口氣了。”
照顧虞岸的這些日子以來,他除了感激虞岸當初的恩情,對虞岸也就剩下可憐了。
鄭桑野:“人做了什麼事,就得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虞乘痛苦的時候,虞岸又何曾想過“何必呢”。
六月的某天晚上,鄭桑野收到了一條來自丁貝的消息:“他走了。”
他愣了一會兒,最后選擇刪掉那條短信。
他們換了房子,虞乘沒有多余的要求,他只要陽臺就可以,因為他想要和鄭桑野一起賞月望星。
偶爾會遇到有流星,每次捕捉到虞乘都能高興好久。
鄭桑野給他熱了杯牛奶,虞乘躺在鄭桑野給他準備的小搖椅上,指著那輪月讓鄭桑野快看。
今天的月亮格外的圓又亮,旁邊的星星都顯得黯淡不少。
鄭桑野坐在他身邊,“等下次休假,帶你去看流星。”
“好呀。”虞乘回頭瞥了他一眼,“怎麼啦?”
他感覺鄭桑野好像有心事似的。
鄭桑野掩下眼底的情緒,他看了眼天上月,再看眼前人,他就想,誰也別想分沾他的光。
虞乘側過身,在他唇上親了一下,杵著下巴看他:“想什麼呢?”
“我在想,”鄭桑野捏了下他的臉,說:“虞小乖,你不能做別人的太陽,只能是我一個人的月亮。”
虞乘彎下的眼眸像綴了星碎,清澈明亮,他應的毫不猶豫:“好呀。”
我只做你唯一的月,除了你,無人可摘攬。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