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一副親切近人的模樣,可虞乘卻看他如魔鬼,他想,如果昨天晚上虞岸說的那些是真的,那他就不只是被虞岸騙了四年,虞岸騙了他整整十五年。
他沒有辦法以正常的心理去面對虞岸,那個溫潤包容的兄長形象幾乎是坍塌到面目全非,面前的這個虞岸,是個滿口謊言的魔鬼。
虞岸不是兒時送貓給他的哥哥,鄭桑野才是,他竟然認錯了十五年之久。
怪不得不乖和虞岸不親近,小時候每次虞岸要去抱不乖,不乖都不讓他抱,而他第一次帶貓去見鄭桑野的時候,不乖卻直接飛撲到鄭桑野懷里。
貓都比他聰明,貓都比他會看人。
虞乘不知道此刻自己是什麼心情,臨近崩潰的情緒,疲累不堪的身體,像被尖銳物一下下不停錐砸的腦袋痛的讓他沒有辦法保持冷靜和理智。
真的好累,好想媽媽……
虞岸越靠越近,虞乘推開文森,不停地往后退。
文森有些于心不忍,虞乘臉白得就像他身后那面墻,唇上也沒有血色,只有那雙眼睛通紅,都看不到眼白的顏色了,像鬼一樣。
他看向虞岸,一直以來虞岸都是最疼虞乘的,那疼法就差把天上的星星摘下來哄虞乘高興,可他這會兒也沒有一點兒因為心疼而忍讓的模樣,依舊是那副淡笑從容的姿態。
虞岸看他身后是窗戶,就沒再逼近了,只溫笑著朝他伸出手:“小乖,聽話,回去做檢查。”
虞乘喉間咽了咽,他扶著一旁的座椅才勉強撐著站穩,只是滿眼防備又氣憤地死死盯著虞岸,不說話也不跑了。
“醫生說了,你今天要在早餐前先去做檢查,乖,聽話。”
他不能回去,虞岸訂了去國外的機票,虞岸要帶他走,離開了國內,那他就一輩子都只能被虞岸困著,他不敢想象那樣的生活。
而且,虞岸欺騙了他太多太多事情,他還沒有找鄭桑野問清楚。
鄭桑野到底是知情還是不知情,他如果知情為什麼從來不和他說,也騙了他那麼多年,而他如果不知情,那他得當面把欠鄭桑野的那句謝謝還了。
所以,他不能和虞岸去國外,可現在他跑不了。
樓下上來了個小護士,她戴著口罩,打量著氣氛怪異的幾個人,視線落到虞乘身上時,她秀氣的眉輕輕皺了皺,又驚訝似的舒展開。
虞岸過去長臂一攬,把虞乘抱到了懷里。
虞乘極力掙脫著,護士忙制止道:“干什麼呢,你沒看到他臉色這麼難看,外面入秋了啊這麼涼,穿著病號服跑什麼?”
護士可不懼面前的是什麼人,她只是覺得病患就應該在病房里好好待著,而且虞乘臉色也白得太瘆人了。
“你們哪層住院樓的,要透氣也得選天氣,不看看外面什麼溫度,讓病人亂跑什麼。”
虞岸朝文森遞去個眼神,文森轉向那護士,順便擋住了身后的虞乘,臉上掛著歉意的笑:“是我們考慮不周了,想著病房里有些悶,兄弟倆吵架了,小孩兒鬧脾氣嘛,我們這就回去。”
護士狐疑地看了看他們,還是上了樓。
虞乘手腕在虞岸手里掙得泛白,他剛才想向那個護士求救,可虞岸卻掐住他的下巴,在他耳邊威脅:“小乖,嘴巴亂說話,會被懲罰的。
”
他想就算他有機會開口,別人也救不了他,虞岸只會把他快速轉院。
他從很早開始,就活在被虞岸完全控制的生活了,可他卻以為那是愛。
虞乘無力地低泣著,該怎麼辦……?
那哥哥抱你、再跑就把你另一條腿也卸了
虞乘被帶去做了身體各項檢查, 文森去處理單子手續,而虞岸全程跟在他身邊照顧。
說是照顧,其實是監視。
任醫生和護士怎麼詢問, 虞乘都不說話, 所以醫生也無法具體他的身體情況,但又很明顯能看得出來虞乘是真的很不舒服。
“小乖, 配合醫生檢查, 聽到了嗎?”
虞乘冷眼瞪著他,緊閉著唇不語。
虞岸也不是拿他沒辦法,就是想到昨天虞乘那副痛苦的模樣,他又有些不忍。
“什麼時候醒的?”
虞岸不確定虞乘是聽到了自己說的那些話還是沒有聽到,還是他昨天做的太過嚇到虞乘了。
虞乘轉過頭不看他,虞岸只能把他帶回病房。
反正他們明天就要離開了, 到了國外, 他不信虞乘還能真的狠心一直用這樣的態度對他。
因為虞乘有過逃跑的“前科”, 所以虞岸更是寸步不離,而虞乘能做的, 也只有以抗拒治療和絕食來做反抗, 然而虞岸卻讓人給他打了鎮定劑。
…
今天主賬號輪到鄭桑野直播, 每次輪到他在這個號播,都是主賬號粉絲最活躍的時候,不過以往鄭桑野都會挺熱情地和粉絲們互動, 今天他只是草草打個招呼就沒再多話,眉頭也一直緊鎖著, 看起來似乎心情不太好。
虞乘已經好幾天沒有出過鏡, 彈幕上一直有人在問, 其他人的直播間也是, 一直有人在問虞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