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極力想解釋——
“很晚了,”虞乘整個人都非常平靜,還朝鄭桑野輕輕笑了笑,“回去休、休息吧,明天、還有比賽,養精、蓄、蓄銳。”
鄭桑野捉摸不透虞乘在想什麼,他以為虞乘會給他轉機,可虞乘看他的眼里,看似友好溫和,卻又那麼冷淡疏離。
“虞乘……”
虞乘笑著:“我理解、你的選擇,也明、明白你的苦衷,但不、接受。”
不接受你以這樣的方式,以傷害我的方式去成全你的良心。
他理解鄭桑野的選擇,可不代表他能原諒。
鄭桑野不知道怎麼回到宿舍的,他坐在床邊好半天都沒能回過神來,這一刻他才意識到,他已經徹底失去虞乘了。
這一次,他無計可施,也無法挽回,他沒有任何辦法也沒有機會。
所有他認為可以作為轉機的苦衷和無奈,虞乘都知道,但虞乘不會因為這些誤會,而大度地選擇原諒,更不會在心里給他留位置了。
二月不知道他怎麼了,跟他說話也不理,去了趟虞乘的宿舍回來就這樣,他意識到鄭桑野情緒不對,但不敢上前搭話,做什麼都非常小心翼翼,直到眼皮打架,鄭桑野還是那樣枯坐著。
虞乘進入狀態很快,歸隊第二天就將工作全都安排好,整個人都洋溢著一股精神煥發的青春氣息。
反觀鄭桑野,雖看著和平時沒什麼差別,卻又總覺得他像丟了魂一樣,渾身上下透著一股頹喪,眼里沒光懶倦無神。
他們剛要上車出發去賽場,琳琳就追著小跑出來,懷里還抱著兩捧花,說是送給虞乘和GA的。
那束百合里有張賀卡,恭祝GA比賽順利,一舉奪冠,落款是虞岸。
而那束火紅的玫瑰,卻是單獨送給虞乘的,鋼筆字蒼勁有力,手寫的愛意,比另一束上的定制要有誠意得多。
“送花的人說是你的追求者哦。”琳琳曖昧地朝虞乘眨了眨眼。
虞乘尷尬地扯了扯唇,車上幾人從窗口探出頭來,七嘴八舌地八卦追問。?
請你幫個忙、當年的事情,真的是虞正陽指使虞岸做的嗎?
“領隊, 誰啊誰啊?”
“領隊,還挺會來事兒啊你這個追求者。”
“花真不錯。”
初丹挑眉看向鄭桑野,就看見那人臭著張臉看著窗外的虞乘, 恨不得把虞乘手上那捧花給踩爛揉碎。
“……”
她走到鄭桑野身邊位置坐下, “你是不是認識那個人?”
鄭桑野瞥了她一眼沒言語,初丹哼笑:“我要是虞乘, 我也不選你。”
鄭桑野抱著手臂, 唇瓣冷抿成一條線。
初丹敲了敲車窗,朝虞乘喊:“虞乘,走了。”
“哦,好。”
虞乘看著懷里的花,又交回給了琳琳,“我沒、沒地方放, 麻煩你幫我、幫我保管, 謝謝姐姐。”
他把花塞給琳琳, 跑上了車。
鄭桑野一直在看著他,虞乘淡然無視那道目光, 找了位置坐下。
到了會場卻發生了突發情況, 阿淮病了, 下車就鉆進衛生間,好半天才出來,到休息室的時候臉都白了。
“怎麼回事, 是不是吃錯東西了?”初丹手搭到他額間試探,“溫度正常啊, 你是拉肚子了嗎?”
阿淮臉色憔悴, 無力地點了點頭。
“怎麼回事?”卜森皺著眉, “不是讓你們比賽之前不要亂吃東西嗎, 比賽前掉鏈子!”
“對不起,教練。”
阿淮自己也很懊惱,就昨晚上吃完宵夜后喝了點兒冰飲,昨天晚上只是拉肚子,早上更嚴重了。
卜森讓初丹和虞乘去處理,聚集其他人到一旁,重新調整首發陣容。
“虞乘,你帶藥了嗎?”初丹問。
“嗯嗯,帶、帶了,我找找。”虞乘從背包里翻出藥包,還好他沒忘記,隨身帶著。
初丹:“那我去接水,你給他找點兒治腹瀉和腸胃的藥。”
虞乘點頭:“好。”
見阿淮一直捂著肚子,虞乘問:“你是不是胃、不、不舒服?”
“嗯,”阿淮疼得只能用氣音說話,唇上都沒了血色,“絞著疼。”
虞乘覺得只吃藥恐怕起不了什麼作用,他看起來挺嚴重的。
“我送、送你去醫、醫院。”
虞乘第一次帶人看病,醫院人來人往,掛號檢查都是現問。
忙碌一通,虞乘端著杯熱水回來:“護士很、很快就來給你打、打針了,還、還疼嗎?”
“嗯。”
虞乘手伸到他肚子上,“我給你、揉揉。”
阿淮有些不太適應,但虞乘那只手搭到身上按壓時,他又感覺到確實對疼痛有緩解。
虞乘朝他笑道:“以前我肚、肚子疼,我媽媽就、就是這麼、給我揉的。”
他動作輕柔有序,阿淮覺得疼痛確實緩解不少。
“我沒媽,也沒人給我揉過肚子。”
他父母早就離婚了,各自成家,他媽媽有了孩子后不認他,而他爸身邊一堆女人,一年到頭也回不了幾次家,更沒時間管他。
虞乘沒想到阿淮的母親也沒在身邊,頓時也對他多了幾分感同身受的同情。
“沒關系。”虞乘拉開被子,笑起時眼角微彎,眼眸月牙似的清亮誘人,“我給、給你揉啊。”
阿淮被他那個笑晃了眼,其實虞乘從第一天來GA,最先讓人注意到的就是這張臉,長得好看又不顯女氣的可愛,氣質溫柔干凈,平時性格看著懦弱實則不然,他只是比很多人都更心胸開闊,也不愿總是計較,他只是更溫和純善,而這卻是很多人都沒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