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乖在虞乘身后,伸出爪子抓撓著他的衣服,像是要讓他抱,也或許是催促他走。
虞乘把它抱了起來,舉到面前讓對方看。
“小乖,是他嗎?”
程姝雅心想這麼巧?
“小乖。”蹲在墻根的小男孩喊了虞乘一聲,又對著他手里的貓道,“不乖,你還好嗎?”
程姝雅眨了眨眼,會心一笑,把他們帶回了院長辦公室,又把虞正陽和院長都叫了回來。
院長一進門,便詫異地喊了聲:“周岸?”
程姝雅和虞正陽對視一眼,程姝雅持著溫柔和善的笑容走到周岸面前,“你好小朋友,你叫周岸是嗎?”
周岸抓著衣角,點了點頭:“……嗯,阿姨好。”
挺有禮貌,程姝雅笑意更深了些:“你好,我是小乖的媽媽。”
程姝雅問了他遇到虞乘的事情,周岸緊張又膽怯,雖然說的慢,但和她從虞乘那里知道的相差無幾。
而且虞乘也一直都圍在他身邊打轉,抱著不乖和他玩,像只水鴨子似的嘎嘎個不停。
虞正陽夫婦兩和院長退到一旁說話,周岸和虞乘站在書柜面前玩,虞乘很想把不乖報給周岸看,但不乖一直往自己懷里鉆。
周岸說:“它很喜歡你,你把他養的很好,都快忘記我了。”
虞乘嗓音清甜,笑起來也極悅耳好聽,他咯咯樂個不停,突然湊到周岸面前,睜著一雙水靈清澈的大眼睛盯著他看。
周岸目光躲閃,嗓子一直不停吞咽著,虞乘湊過來時,他微微側過臉,有些顫顫巍巍的:
“你叫小乖,它叫不乖,它愛抓人,你愛哭。”
“唔。”虞乘把不乖放到懷里,他看周岸一直很害怕擔憂的模樣,疑惑地撓了撓頭,眼睛霎時一亮。
他雙手握成兩個小拳頭在眼前做出副假哭的模樣,哼哼唧唧了兩聲,等周岸過來,又忽然張開雙手堆起滿臉驚喜嚇他,“呀!”
周岸被他逗笑了,虞乘這才又傻乎乎的笑起來。
虞正陽出面,領養手續并不難辦,周岸就這樣跟著被虞乘牽著手,帶著一起回了虞家。
走時,周岸從未回頭看過福利院一眼,他只緊緊抓著虞乘的那雙干凈白凈的小手,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刻也不敢松懈不敢放。
沒多久,周岸的名字在福利院消失,而虞家,多了一位養子,名叫虞岸。?
過來親一下、給哥哥的早安吻呢
虞岸輕輕合上書, 虞乘睡的不安穩,他輕輕撫了撫虞乘的眉心,關燈上了床。
他剛剛躺下, 虞乘就滾了個身, 鉆進了他懷里。
虞岸抱住他時,臉上浮起滿足的笑意。
虞乘的夢境里光怪陸離, 全是小時候的事情, 而在小報亭外遇見的人臉部一直模糊,他怎麼都看不清,其實他自己都忘了,只是在看到周岸的時候,才又完全清晰。
小時候程姝雅就和他說過,如果當時哥哥沒有把他從別人手里搶回來, 那他的人生可能會產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他感激這份恩情, 也把虞岸當親生哥哥, 難以割舍的親人一樣對待。
所以在看到自己從遠懷里醒來的時候,虞乘還是驚愕了好一會兒。
虞岸什麼時候上的他的床, 他竟一點都沒察覺。
虞岸雙臂箍在他雙肩上, 二人長腿交疊, 是相當親密的相擁姿勢。
父母去世后,虞岸也常會這樣哄他睡覺,在他恐懼頻頻噩夢時, 在他夜里輾轉長久失眠時,這個懷抱如父母一樣, 讓他安心可靠。
可現在, 或許是祝姨的那些話讓他心里產生了些從未有過的猜測, 便覺得怪異了起來。
他從虞岸腿中抽回自己的腳, 碰到紅腫的地方疼得輕嘶了一聲。
“醒了嗎小乖?”
虞岸低沉喑啞的嗓音在頭頂響起,虞乘還感覺到虞乘用下巴抵了抵他的發旋,然后又落了個吻。
他往后撤了一些,脫離了虞岸的懷抱。
“哥哥,早、早安。”
“給哥哥的早安吻呢?”虞岸語調含笑,指著自己的臉頰,“過來親一下。”
虞乘從不吝于對親近的家人表達愛意,十七八歲的年紀正是孩子和父母的疏離期,多坐一會兒都能三言兩語爭吵起來,可虞乘十七八都還會在父母懷里撒嬌。
以前虞岸在父母前面規謹沉穩,很少會主動向他提出這樣的要求,倒是父母去世后,虞岸才和他親近不少,但在虞乘心中,那更傾向于失去父母的兄弟倆彼此相依。
“哥哥,我、我餓了。”虞乘眼神飄忽,起身準備下床,“我想、想上廁所。”
虞岸撩開睡眼,看著那道倉惶往浴室逃的身影,若有似無地勾了下唇,神態慵懶愜意,像只心機陰鷙的狐貍。
祝姨雖然多事但也正合了他心意,正是因為了解虞乘,知道虞乘看似柔軟溫順其實脾性固執偏執,所以他步步計劃摧毀消磨虞乘對鄭桑野的感情,這個過程漫長四年,但顯然有效。
若不然,他也不會讓虞乘待在GA,更不會一次次放縱鄭桑野靠近虞乘。所以只要鄭慧還吊著一口氣,鄭桑野就永遠不會有機會。
何況如果他真的想攔,虞乘根本逃不出他的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