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玥氣得不輕,虞乘忙勸道:“哥哥,姐,姐,別吵、別吵了。”
虞乘無奈,他們倆每次聚到一起,總是明里暗里的較勁。
小時候何玥嫌虞岸是個跟屁蟲,總跟在虞乘身后甩不掉,長大了何玥又嫌虞岸是個控制狂,總是對虞乘管東管西,一個哥哥的身份,倒是給他擔了許多借口。
虞乘看不出來,何玥以前也沒看出來虞岸的別樣心思,但是這兩年,她倒是隱隱約約猜到了些。
所以她這次才答應虞乘,幫他從那個家里出來。
“姐,我什麼、什麼時候可以出、出院?”
何玥:“出什麼院?”
虞岸:“不行。”
兩人異口同聲都表示拒絕,虞乘又乖乖躺下去,誰也不理了。
何玥冷睨了虞岸一眼,道:“GA的比賽在下周,你輕微腦震蕩,外傷也得再養養,腳也扭了知不知道,我已經幫你請過假了,等你傷好再去工作。”
“……哦。”
虞岸卻說:“出院后,回家。”
虞乘腦袋縮回被子里,也沒應。
之后虞岸讓文森把工作都搬到了醫院,他不會把虞乘交給其他人照顧,就連何玥,也被他使了手段用工作拖走了腳步。
所以虞乘身邊只有他日夜守著,照顧得無微不至,點滴小事也從不假手于人,但也不讓虞乘碰手機,與外界聯系。
每次虞乘和他要,他就搬出醫生的話來壓勸誡。
一直到第三天,虞乘都沒有碰到過自己的手機一次,這幾天除了醫生護士,就是虞岸在他面前晃悠。
有時他實在無聊,想在電視上看看隊員們的直播情況,卻總是看了沒幾分鐘就會被虞岸掐斷,勒令他休息。
或許是病了的緣故,虞乘終于感到了那股無形的窒息感,以往他會覺得那是虞岸對他的關心愛護,可現在他卻開始偶爾感到煩躁。
“哥哥。”虞乘躺在床上背脊僵直地喊了聲,“我想、我想出去走走。”
他已經好幾天沒有出病房了,連上衛生間都是虞岸抱他去,就因為腳上的傷,但他只是扭了又不是斷了。
“我想出、出去曬曬太、太陽。”
虞岸放下工作,手抬到虞乘臉側時,虞乘微微偏了偏不讓他碰。
“……好,我帶你下去。”虞岸掩住那抹不悅和多疑,將虞乘扶了起來。
他要去給虞乘穿鞋的時候,虞乘又縮回腳,“哥哥,我、我自己穿、穿。”
虞岸收了收手,臉上還是掛著微笑:“好。”
虞乘也就走了幾步,最后還是坐在輪椅上被推著出去的。
拎著公文包來的文森在樓下遇到他們,主動要去接過虞岸手里的輪椅,卻被拒絕了。
“你去樓上等我,等一下我就回去。”
“哥哥,你忙、忙的話,就去工、工作吧,我自己、可以。”
虞乘一向藏不住事,也說不了謊,他眼里的期冀和迫切太明顯,虞岸抬了下手示意文森先走。
他蹲到虞乘面前,“小乖,你不喜歡哥哥陪著你嗎?”
“哥哥是在照顧你,除了爸媽,任何人在你身邊照顧你我都不放心,你知道我得知你受傷又落進海里的時候有多擔心多著急嗎,你是我如今唯一可以相依為命的弟弟,你絕對不能受傷也不能出事,明白嗎?”
“我……”
“這次痊愈出院后,就回家。”
“不、不回。”虞乘急聲道,“我、我還有、還有工作。”
冠軍杯就要開賽了,他的腳只是腫已經可以下地,只要不長期站立走動,不用太長時間就能好,腦震蕩也重新再拍過ct,已經沒有問題,外傷會慢慢結痂的。
他心里駁了一堆話,可是面對虞岸,嘴里卻又遲遲蹦不出來。
“你答應過我、我的,這次、這次放假,不,對于其他、其他人來說是放、放假,但對我、對我來說,不、不是,所以,我不算、違背、違背承諾。”
之前答應過虞岸,放假就回家,可他這次要照顧隊員們,所以假期只是對隊員們有效。
虞乘這樣的借口于虞岸來說就像小孩子爭執自己沒有說謊一樣幼稚,他自己也清楚,可他也只能這樣說服虞岸。
他傾過身去,在虞岸臉上輕輕親了一下,撒著嬌:“哥哥,你、你答應過我、我的。”
“哥哥……”虞乘握著他的手,還像小時候那樣,握著他的手臂依賴倚靠的模樣,“這次是、是意外,我一定、以后一定會、保護好、好自己的。”
“也一定不喝、喝酒了!”
虞乘一直哥哥哥哥叫個不停,虞岸才終于繃不住冷臉,泄出了絲笑。
他揉著虞乘的頭發,面上笑容淺淺可眼底卻沒什麼笑意,“如果我再發現你騙我,小乖,我一定會把你綁回家的。”
虞乘以為他是玩笑,也只會傻傻地朝虞岸笑。
醫院拐角一側,鄭桑野把自己遮得嚴嚴實實,帽子口罩拉高拉鏈的沖鋒衣外套,像個偷窺者,不,他就是個偷窺者。
只有前天何玥給雷州傳回了信息,說虞乘已經清醒,但是還需要住院觀察幾天,之后何玥那兒就再沒有消息,他不安,所以過來看看。
他知道虞岸在,不敢露面,只能躲在角落遠遠看著。
本想著或許這一趟會白來,但還是來了,沒想到見到了來樓下散心的虞乘,如果沒有看到虞乘親吻虞岸的那一幕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