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野哥哥……”
鄭桑野拉著虞乘上下看:“怎麼樣,有沒有事?”
看到虞乘衣服上濕了一片,他臉色一變:“誰潑的你?”
虞乘搖了搖頭,有些慌張:“不、不是,是我、我沒拿、拿穩。”
“你瞎吧你,那麼寬的路你偏偏撞我身上?”
他指手畫腳地迎上來,手快要甩到虞乘臉上,鄭桑野眼疾手快地推開他,冷聲警告:“說話給我放尊重點兒。”
“你他媽誰啊,跟我動手是吧!”
酒勁兒上頭只壯慫人膽,爭吵著對方就先動起了手,XT幾個人見勢一同圍了上去,虞乘被擋在了后頭。
桌椅被掀翻,酒瓶子落地砸碎的動靜鬧得不小,一群人圍在一起,虞乘看到鄭桑野打人的架勢,也不知是被嚇的還是急的,臉色陡然煞白:“桑野哥哥!”
他聽到老板打報警電話,趕忙擠了進去想制止鄭桑野。
“桑野哥哥,別打、別打了。”虞乘急得快要哭出來,“桑野哥哥。”
鄭桑野聽到虞乘的聲音,狠狠踹了一腳面前的人。
虞乘只看到鄭桑野慌亂地拽著他往懷里拉,隨后就是酒瓶在耳邊破裂的聲音,以及鄭桑野一聲忍耐的疼痛悶哼。
酒液和血液的氣息混雜,虞乘感覺到有只手臂緊緊護著他的腦袋。
虞乘永遠記得那一天鄭桑野右后肩的傷口染紅了大片衣裳的場景,看到鄭桑野身上流血他被嚇哭了,鄭桑野慌忙地來捂住他的眼睛,哄著他讓他別看,從兜里拿了顆糖喂給他。
那顆糖是他唯一一次嘗不出甜味的。
虞乘盯著鄭桑野的肩膀發呆,直到店老板上來問他們想吃什麼,虞乘才回過神來。
“好久不見你們來了,今天怎麼只有你來,這是你們隊新來的?”
老板是個胖大個,語氣熟稔地和鄭桑野搭著話,看來GA經常來這兒聚餐,老板都和他們相識了。
鄭桑野笑了下:“都在訓練,餓了,過來給他們帶份宵夜。”
“那你們倆是在這吃是吧?”
虞乘想著帶回去一起吃,免得二月他們等太久,而且這家店生意確實好,他看門前的桌子都坐滿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輪到他們。
但鄭桑野卻說:“在這吃,先上兩碗面。”
“好嘞,那帶走的呢,是要面還是燒烤?”
虞乘忙撈出手機,把寫上的點餐記錄遞給老板看。
胖老板掃了一眼,就說:“行,馬上來,等幾分鐘,很快來。”
虞乘感覺老板都沒仔細看,確定真的能記住嗎。
鄭桑野一坐下來就拿出手機打游戲,虞乘沒見他戴耳機,手機游戲也沒外放聲音,都不知道他怎麼聽腳步的,還是靠盲猜,不過這環境里,戴耳機也沒什麼用。
他看著鄭桑野的肩膀,記得那里愈合后有道疤痕,也不知道這些年有沒有散。
過了會兒,老板娘給鄰桌送餐時不好意思地對他們說:“小帥哥,不好意思啊今天人實在太多了,你們的面已經煮好了,要不你們自己過去端一下?實在不好意思了。”
“哦哦,好。”虞乘忙站了起來。
“坐著吧,我去。”
虞乘看他游戲還沒結束,想著他是在訓練,“我去、去吧,你看、看桌。”
鄭桑野也沒和他搶,只快速結束了游戲,返回微信D代打群管理讓對方結錢。
接過面的時鄭桑野第一感覺就不好,看著碗里的那些料,他都懷疑這家店是不是換成川菜廚師了,怎麼能各式辣椒都放一遍,還放那麼多。
他看虞乘碗里的,清清淡淡肉末醬原滋原味,顯然那才是出自老板手里的招牌面。
鄭桑野攪拌著碗里的面,看來是虞乘給他加料了。
他唇角揚了揚:“這麼多年,還是沒變。”
一對他生氣就故意整人,又不會直接說自己生氣了,對其他人又能忍讓,偏偏就只對他這樣。
倒也是唯一的特殊,鄭桑野總是會為這種事高興,以前這樣,現在也是這樣。
虞乘捏著筷子的手微滯,鄭桑野這是不和他裝了?
但更讓人火大了。
“不是不、不認識我嗎。”虞乘拿起桌上的醋,不客氣地往鄭桑野碗里直接倒,“怎麼不裝、裝了?”?
虞乘有分寸、鄭隊換情人如衣服,定情信物都是批發的
“后來想起來的。”鄭桑野面不改色地扯謊, “你把手鏈還給我的時候。”
“難得,你還記、記得,還以為、以為鄭隊、換情人如衣、衣服, 定情的信、信物都是批發的, 恐怕連自、自己都、都不記得送過哪些、哪些人了呢。”
“你的、感情,真廉價。”
他本來還想罵誰都可以擁有的禮物更廉價, 可無比氣惱時還是忍了下來, 鄭桑野的家庭條件一般,他不想用這種話語,用這種傷害別人自尊的方式去攻擊別人,畢竟他總在承受,知道那有多難受。
然而物質是可以用真心填補的,可鄭桑野不僅沒有物質, 連真心也沒有。
虞乘天生就不尖銳, 不論是長相還是性格又或是說話行事, 所以連陰陽怪氣都沒有多少實質性的傷害。
當然這是對別人。
鄭桑野卻不同,虞乘的每字每句, 都能牽動影響他所有情緒。
他八歲遇見虞乘, 在情竇初開時意識到自己對記憶中那個人已經有了深入骨的執念, 十八歲那年的情意交托,除了虞乘,他注定不會再把這種感情付諸在任何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