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生挨了虞乘一拳加一巴掌,被打得后退一步。
虞乘鼓著臉,眼眶紅紅眼里的淚蓄的太滿,一眨眼就成線掉落,瞧著弱不禁風的,語氣卻兇:
“你砸我,我、我就、打你!”
那張可愛無害的臉上雖充斥著怒氣,可他嗓音太甜,臉上淚痕也還在,若不是鄭桑野被打得鼻血直流的下場明晃晃在說明他確實很生氣,這模樣怎麼都不像憤怒到極致就會動手打人的。
他是真的很不爽。
“臥槽!”二月趕忙扶住鄭桑野,朝虞乘怒喝,“你居然敢打我們隊長!”
鄭桑野手拿開,看到掌心里的血,感受到鼻孔里往外涌的熱流,他微仰起頭。
二月在旁邊急得咋咋呼呼:“還打出血了!!”
鄭桑野:“……”
虞乘抬著手背抹了抹臉上的淚,坐到一側的椅子上,手又重新覆到被砸到的額頭按著,粉唇一抿,不說話,時不時吸吸鼻子。
他情緒激動就容易眼紅掉眼淚,但這副模樣落到別人眼里,就變成了小可憐委屈巴巴。
二月瞳孔震驚:“???”
“你還一副受了委屈的樣子?!”
“你先打的人你還先哭上了?!”
“被打得流血的沒哭你倒是先水漫金山了??!”
二月聲音一句比一句高昂,句句透著不敢置信。
但他沒想到虞乘下一句會讓他更不敢置信。
虞乘眼睛紅得像兔子,亞麻色的微卷發軟順垂落,乖乖巧巧看著柔弱,卻又倔強地低低一聲:“嗯。”
他本來還想說,我沒有委屈,我就是故意的!而且我只用了右手,還沒用左手呢!
但是字兒太多,說出來費勁,他淺垂著眉眼嗯了聲就沒再開口。
二月瞪大了眼睛,仿佛遇到奇葩鑒賞,生生氣笑了。
這是什麼品種的豹子膽綠茶?
鄭桑野指尖摩挲著鼻腔里流出來的溫熱血跡,眼底微不可察地掠過絲笑。?
口吃是病吧、這小子好像是……挺可愛,挺好看的
二月剛要上去把人提拎起來給他個教訓,卻被鄭桑野拉住。
“把周朔叫來。”
二月鼓著還想先出口氣,被鄭桑野冷冷凜了一眼,又見鄭桑野滿手是血,只能氣地低罵了聲,趕緊先去打電話。
周朔很快到了。
鄭桑野挨的那一拳挺重的,少說要疼上一星期,而且得看鼻血能不能止住,止不住還得去醫院檢查看看是不是鼻梁骨傷了,臉上的巴掌印不算很重,大概是對方捏著的拳頭還沒完全松展開,只留下了些淡淡的紅印,冰敷一下隔夜就能散,不過怎麼也得疼個一晚上。
虞乘額頭上可能會青腫一塊,面積不大擦擦藥兩三天就能好,門砸的大面積是額角,鼻子只是碰到紅了一點不算嚴重。
“知道的是你們在面試,不知道的還以為仇人見面的斗毆現場。”周朔收拾著藥箱邊調侃,“剛見面打成這樣?有什麼大仇大怨?”
“意外。”鄭桑野眼神漫不經心地掃過那邊的虞乘,“氣性大。”
虞乘垂著眉眼,藏著那些不明情緒,輕輕說:“謝、謝謝、醫生。”
周朔詫異勾了下唇,他看了虞乘一眼,又轉頭看那頭的鄭桑野。
被打得有些腫的鼻孔里插著兩個白色大棉球,那雙長腿隨性大張,一條手臂搭在身后的座椅上,指間夾著根沒點的煙,神情散漫姿態慵懶,也就是這張臉俊美得出眾,都被打成這樣了也看不出一點狼狽。
擅長捕捉微表情猜測一個人的心理變化是每個心理師的基本課,瞥見鄭桑野雖五官削厲冷疏得沒什麼表情,但那條斷眉卻隱隱上揚。
他心情似乎還不錯?
周朔突然生起幾分興味,這可不像鄭桑野平時的作風。
鄭桑野這種從社會底層混起來的人,即便隨著年齡增長心性成熟會收斂脾性,但習慣使用暴力解決問題是深深刻在骨子里的。
傲慣了,可忍三分,卻忍不住五分,哪兒能吃這種虧。
何況,任何一個男人,挨拳頭的容忍度可能為百分之九十,但挨巴掌的容忍度,可謂為0。
挨了人一巴掌都不還手,在其他人面前落這樣的面子都不生氣,周朔微微彎唇,他倒是沒發現鄭桑野還有點m屬性在身上。
二月在一旁既氣又心疼,又忍不住想笑,剛才趁鄭桑野不注意他偷拍了張照片,突然想起來得跟兄弟們報告一下,把兄弟們聚攏起來給隊長找回場子,他把照片發到群里,把群都給炸了。
【1隊-拉莫:嗯?怎麼回事?】
【1隊-阿淮:啊?怎會如此?】
【1隊-小治:這?隊長怎麼了?】
【領隊-初丹:?怎麼弄成這樣?】
【經理-雷州:@1隊-二月怎麼回事?】
二月手一抖,手機差點滑出去,他不是發小群的嗎,怎麼發戰隊大群里了。
“操操操,今天眼睛是真不太好使。”他趕忙點撤回,兩三秒鐘的時間小群立馬狂跳。
【拉·聾的傳人·莫:操?他媽的哪個傻逼干的,在哪兒?】
【阿淮腰子已被噶:誰擼的三爺?居然能在三爺手下討到便宜?還這麼牛逼直接給三爺鼻子干出血】
【苦練到腎虛的小治:隊長怎麼受傷了?】
【初丹必掀你頭蓋骨:我才休假一天你們鬧出這麼大的事,是不是欠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