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灼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 就看到顧綽耷拉著腦袋坐在床邊, 就像一棵蔫了的白菜。
顧綽用眼神控訴著他,仿佛他犯了什麼不可饒恕的罪。
“寶貝, 你不愛我了嗎?”
“???”
“等消了腫,我再去做個除疤,肯定還和以前一樣帥氣。現在……關了燈還是一樣的。”顧綽弱弱道。
季灼:“……”
季灼就那樣盯著他,自覺丑逼的顧綽無地自容, 就用手擋住臉,只用兩只眼睛看著他。
要理解一個蠢貨的思維,首先,要把自己的智商降到和他一個水平。
季灼走了過去,摸上了他的手, 將他的手拿了下來,摸著他的臉。
“很帥。”
“寶貝,我沒聽錯吧?”
“聽錯了。”
“……”顧綽好氣,扭過了腦袋。
季灼把他的臉掰了過來:“怎麼,還耍小脾氣了?”
“說愛我。”
“愛你。”
“既然愛,那寶貝,你干嘛吐了?”顧綽去摸他的肚子,“寶貝,是不是肚子不舒服啊?”
“反正不是因為不愛你。”
“寶貝,你親我一下,我就相信你。”顧綽點了點自己的臉。
季灼:“……”
他覺得自己還是太單純了,當把自己的智商拉到和這個傻子一個水平,這個傻子就會用他常年處在低智商的經驗打敗你。
季灼在他的臉上親了一下,顧綽才重新開心起來。
顧綽并不喜歡住醫院,下午的時候,季灼就去辦了出院手續,帶著顧綽出了院。
他一手提著行李箱,一手扶著顧綽,等到了車庫,讓顧綽扶著車門站著,自己就去放行李箱。
季灼放好行李箱,就見顧綽還站在那里。
“抱我。”
季灼被他氣笑了:“顧綽,你還沒完沒了了嗎?”
季灼一兇,顧綽就乖乖坐了進去。
顧綽坐在車后座,開始反思。
這段時間,季灼對他太好了,他似乎是有些膨脹了。他是老公,應該多疼老婆才對。要老婆疼他,哄著他,晚上還得在床上伺候他,這……顧綽簡直羞得無地自容。
等車子停在樓下的時候,顧綽自己乖乖打開車門,下車,拄著拐杖朝著電梯走去。
季灼看著那傻子一拐一拐的樣子,不知道他在作什麼幺蛾子,行李都沒拿,連忙上去扶他。
這、這是他老婆非要扶他的,顧綽扔了拐杖,把一只手搭在季灼的肩膀上,笑得嘴巴都快咧到耳朵上了。
回到家里,門一開,吉吉就撒歡地沖了過來。顧綽也挺想它的,有些狗,天天看著挺煩人的,太久不見,他就有些想這個大家伙了。
吉吉朝著顧綽撲去,顧綽伸出一只手抱住它,吉吉的力道大,顧綽被他擠到了墻上。
“吉吉!”季灼吼了一聲。
吉吉扭過頭看季灼,狗臉懵逼,似乎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不準碰他。”季灼道,聲音有點兇。
吉吉只能將狗腦袋從顧綽的懷里伸出來,走到了一邊,甩著尾巴,像是很不高興。
顧綽也懵逼。
剛剛發生了什麼?
季灼竟然為了他兇了吉吉!
這在之前絕對是不可能的事,反而是季灼為了吉吉兇了他好幾次,弄得顧綽有種人不如狗的感覺。
現在,他竟然爭贏了吉吉!
而且是躺贏!
“寶貝,我好像被吉吉撞得內傷了。”顧綽捧著自己的肚子,哼唧了兩聲。
季灼走了過來,將他扶著到沙發上坐下,手在他的肚子上輕輕按了按,顧綽舒服的眼睛瞇了起來。
吉吉縮在季灼的腳上,腦袋搭在地上,也從鼻子里噴出兩口氣。
似乎在鄙夷顧綽戲精的行為。
顧綽因禍得福,在這家里的地位,一下從第三躍到第一,終于有了一家之主的感覺。
季灼約了顧銘。
這是第二次,兩個人單獨見面,和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感覺截然不同。
第一次,顧銘在季灼眼里,是原配的兒子,兇殘的哥哥,季灼在顧銘的眼里,是珍稀物種——讓弟弟收心、改邪歸正的弟媳。
第二次,季灼知道顧銘是個很好的哥哥,顧家也是個很好的家庭,才養出了顧綽那樣的傻子。而季灼在顧銘眼里,多了一個標簽——唯一能治得住熊媽的人。
顧銘穿著黑灰色的西裝,形容冷峻,很帥氣。顧家兩兄弟,都是一等一的樣貌。顧銘的衣著偏冷峻,很適合他冷峻的氣質。
這時,季灼剛好收到顧綽的信息。
——媳婦兒,見到哥了?他是不是又穿灰西裝黑西褲黑皮鞋?你別以為他是沒換衣服。其實他挺愛干凈的,就是審美太貧乏,定制了四五套一樣的衣服。
季灼盯著顧銘,眼睛里是滿溢出來的笑意。
顧銘:“……”
弟媳對自己笑得這麼燦爛,顧銘也表示一下,扯出一個笑。
顧銘的笑有點木,但是挺像顧綽的。
“哥。”
“我加你微、信。”
加完后,季灼就收到一筆轉賬,季灼一數,五個零。
顧銘道:“見面禮。”
季灼:“……”
季灼出生于中產家庭,也算見過世面的,但是對于顧銘這種揮金如土的行為,還是驚了一下。
一聲“哥”就值二十萬,要是他是個口吃,叫的是“哥哥哥哥哥”呢?
打住,自己似乎被顧綽那傻子傳染了!
季灼道:“謝謝。”
顧銘道:“你叫了我哥,本來該準備紅包的。
”
季灼開始談正事:“車禍的事處理的怎麼樣了?”
顧銘看他:“你知道是誰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