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綽放開了他,坐到了沙發上。
他穿著白色背心、沙灘褲,腿有些過分長了,胸肌和手臂肌肉的紋理都十分明顯。
“寶貝兒,我聽你的話,沒有出門,也沒有打你的電話。”顧綽邀功道。
“在家等急了?”季灼瞇著眼睛。
顧綽有些心虛,垂著腦袋,小弧度地點了點。
“肚子好餓?”季灼繼續問道。
顧綽繼續小弧度地點頭。
“顧綽,你到底想要怎樣?”季灼問道,聲音里帶著疲憊。
“小灼,一想到你和別的男人在一起,我心里就很難受。我喜歡你,你別去相親好不好?我做你男朋友。”顧綽突然抬起頭,直直地盯著季灼,道。
他等著季灼的答案,心里很緊張,喉結上下地動著,身體不經繃緊了,身上肌肉的紋理更明顯了。
季灼也愣在那里,面色復雜地盯著顧綽,像是悲,又像是喜,悲喜難定。
顧綽最怕他這樣子了。
“我長得帥,又有錢,活又好,做你男朋友,你不會吃虧的。”
“你做我男朋友,你吃虧了?”
顧綽心里一慌,連忙道:“小灼,我不是這個意思!”
季灼沉默半晌后道:“我不稀罕了,顧綽,晚了!”
顧綽傻了一下,心里很難受。
季灼轉身就去了房間里,顧綽起身想要追,走了兩步,突然抱著膝蓋蹲了下來。
季灼轉頭看他。
顧綽本來只有一分痛,連忙做出十分痛的樣子,直接坐在了地上,俊臉有些扭曲。
季灼這才看到他的膝蓋烏青,有些發紅,拇指也紅了,破了一些皮。
“怎麼回事?”
“小灼,我被打了。”顧綽委屈道。
“你不是說你沒出門嗎?!”季灼問道。
沒有出門怎麼被打?顧綽這傻子居然敢騙他?!
“不是,我沒出門,是它!”顧綽連忙指向門邊的那面墻,控訴道。
季灼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墻上有腳印和被踹的痕跡。
季灼深吸一口氣,忍住暴走的沖動。
這房子是季灼親自裝修的,每一處都是他的心血。他有輕微的強迫癥,容不得什麼瑕疵。
“顧綽,你去把墻上的腳印擦干凈,要是擦不干凈,就滾出去。”季灼直接進了臥房,將門甩上了。
顧綽用臉盆裝著水,拿著刷子,蹲在墻邊,用刷子刷著墻。
顧綽看著墻上的腳印,又盯著自己烏青的膝蓋,突然生出一種“人不如墻”的悲涼感。
顧綽好不容易將墻洗干凈了,才蹲在門口,朝著里面道:“寶貝兒,墻已經洗干凈了,你出來檢查。”
臥室的門突然被打開,季灼提著自己的枕頭站在那里,那枕頭已經被壓扁了。
這是季灼之前出國花了好幾千塊買的枕頭。
“這是怎麼回事?”
“我想你,所以每天抱著它睡,偶爾揉一揉捏一捏……”顧綽的聲音越來越弱。
季灼再次深呼吸。
季灼覺得自己幾天沒回來,這房子像是被顧綽拆了一般。墻上有腳印,枕頭癟了,床被睡了一個下陷,他幾乎可以想象顧綽這幾天是怎麼癱在床上的。
季灼開始收拾房子,顧綽就坐在沙發上,像等待收拾的物件。
季灼收拾到最后才來收拾他,將醫藥箱拿了出來,顧綽連忙將腳伸了過去。
季灼直接將醫藥箱往他身邊一扔,就走了。
現在不是人不如墻,是這房子里的任何一樣東西都不如了。
當晚,顧綽不允許上床,總而言之,他的活動范圍只劃分在沙發上,眼睜睜地看著季灼脫衣服,露出形狀美好的蝴蝶骨,洗完澡后,穿著睡袍、姿態慵懶的模樣。
季灼進了臥房,將門關上,也徹底隔絕了他的目光。
顧綽抱著那個癟了的枕頭,窩在沙發里,手默默地伸進睡褲里。
第二天,公司。
“顧總今天會來嗎?顧董一大早就來了,說要見他。”
朱靜靜道:“之前我不確定,但是現在我確定肯定會來。”
季老師都來了,顧總怎麼可能不來上班?
果然,等過了一回來,顧綽就大步流星地進了辦公室。
朱靜靜躲在一旁看著,雖然狀態不是很好,但是比之前好多了。這是快和好了?
朱靜靜敲門進去,轉達了董事長想要見他的意思。
董事長就是顧綽的大哥顧銘。
顧銘很忙,手下幾十家公司,所以來這里的次數很少。
顧綽道:“我知道了。”
顧綽起身,走到了對面的辦公室,敲門進去。
顧銘被對他站著,穿著深灰色的西裝,背影挺拔。顧銘今年三十八歲,氣勢威嚴,這是出身良好、久居上位,磨礪許久才有的氣勢。
“哥。”
顧綽直接走過去,在他的對面坐著,靠在椅子上,雙手搭在椅子的扶手上,翹著二郎腿,轉動著椅子。
顧銘轉過頭,那是一張和顧綽有六分像的臉,但是不是混血,眼睛是純正的黑,眉眼頗為凌厲。
顧銘擰著眉看著他:“坐沒坐相。”
顧銘看著他這吊兒郎當的樣子就煩。顧綽被抱回來那一年,顧銘十三歲,看著精致如洋娃娃般的小嬰孩便心生喜愛,那時他父親還流連花叢,根本不管這孩子,顧銘長兄為父,顧綽幾乎是他教導長大的。
顧銘怎麼都沒想到,自己教導大的孩子,竟然在花這一點上完美遺傳了他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