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灼離開兩天,這房間里他的氣息越來越少了。
顧綽便縮在被窩里,大熱天的,像是能把殘留的味道捂出來。等他捂出了汗,想到季灼回來聞到汗味肯定會生氣,又連忙將被子掀開了。
顧綽也不怕把一身肌肉躺沒了,他這肌肉不是白來的,以前經常健身,現在自暴自棄地想著,反正也沒人欣賞,沒了就沒了。
微信“滴”的一聲響,顧綽精神一振,連忙拿出手機,打開微信,卻發現是一條求點贊的信息,顧綽有些失望,一怒之下便將求點贊的人拉入了黑名單。
他點開了季灼的微信,季灼只在昨天晚上回了一條微信。
“吃飯了嗎?”
“吃了。”
顧綽連珠炮似得發過去一堆,結果都石沉大海一般,沒有回復。
他可能是睡了吧?
也不知道一個人睡得習不習慣。
反正自己是有些不習慣。
顧綽抱著季灼常用的枕頭,想著。
周一,顧綽無精打采地去上班。
助理明顯感覺到老板身邊的低氣壓。沉著一張臉,對人愛理不理的,那樣子挺嚇人的。而巧合的是,季老師今天沒有來上班。
顧綽在辦公室里坐了一會兒,又去樓上看了看,轉了幾圈,突然覺得上班也很沒意思。
他本來就是個無所事事的花花公子,他爸怕他閑著搞事才讓他來這里上班,顧氏傳媒做主的其實是他哥,他不過掛個名而已。
季灼來之前,他上班是三天打魚兩天上網,季灼來了之后,他才天天來公司報道,倒真的像是個社會精英。
現在季灼不在,他來上班還有什麼意思呢?
顧綽這樣想著,便心安理得地早退曠工了。
顧綽繼續回季灼的公寓躺著。
顧綽拿出手機給季灼發了一個短信:“祝外婆生日快樂。”
依舊是沒有回復。
他點開相冊里季灼的照片,將手機放在自己的胸口處,仿佛將季灼抱在懷里。過了一會兒,他又覺得自己的舉動挺蠢的。
顧綽的手機里有個專門的相冊,全是季灼的,有他開心的樣子、洗澡后的樣子、睡著的樣子,還是情事后的樣子。每一張都很好看,他看了又看,但是都沒真人好看。
顧綽想,怎樣才能讓季灼理自己的呢?
晚上,顧綽拿著手機便給季灼唱了一首歌發過去。
季灼忙了一天,又陪著長輩們喝了一點小酒,等回到房間的時候有些暈暈乎乎。他拿起手機,便看到顧綽給他發了足足六十多秒的語音,他身上有些黏,想去洗澡,便將手機扔到了床上。只是走了兩步,他又忍不住轉回來拿起手機點開那條語音,顧綽低沉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顧綽唱了一首歌,唱得是黃齡的《癢》。
……
……
啊癢大大方方愛上愛的表象迂迂回回迷上夢的孟浪越慌越想越慌越癢越搔越癢
顧綽唱歌怎麼說呢?他就是典型的五音不全,纏綿的歌曲能被他唱出抑揚頓挫的節奏。只是他唱的這首歌實在太騷了。
歌詞太容易讓人想入非非。
季灼聽完后僵在那里,很想笑。
這傻子,每次都能傻出新境界。
明明是個花花公子,卻又那麼傻。季灼幾乎可以想象他唱歌時的傻樣。
季灼看上他,其實并非他會撩,而是他的那股傻勁。
別人眼里樣貌出眾的花花公子,其實就是個傻大個,討好人的樣子、認錯的樣子,做出的那些事,都叫人啼笑皆非。季灼此時想起來,還覺得很想笑。
他覺得生氣,又覺得可笑。
季灼喜歡他的傻,也討厭他的傻。
顧綽總是裝傻。
顧綽明知道他要什麼,還這樣糊弄他,得過且過。
想到這里,季灼又覺得他討厭死了。
季灼的耐性已經被這傻子耗光了,不想再跟他玩下去了。
不理他。
季灼將手機扔到一旁,去洗澡。
季灼洗澡的時候,想著顧綽唱得歌,突然覺得有些yang。
季灼洗完澡,便看到顧綽發來了視頻邀請。
季灼直接掛斷了。
顧綽看著掛斷的視頻邀請,將手機扔在一旁捂著臉,深吸一口氣,心里的焦躁難以平復。
顧綽突然想,要是自己那天答應季灼跟他去看他媽媽,這個時候是不是就跟季灼在一起,懷里抱著軟綿綿的身體,就不用這樣焦躁不安,想知道他在做什麼了?
顧綽用被子蒙著面,他的心里很亂。
但是他要是跟著季灼回家,后面就會面臨一連串的事,顧綽還沒做好心理準備。
夜里,顧綽做了一個夢。他夢到季灼結婚了,他以為自己是新郎,看著季灼朝著自己走來,有些踟躕不前,突然,一人橫著走了過來,直接插在他和季灼的中間。那人拉著季灼的手,兩人手上戴著同款的戒指。顧綽這才意識到這人是新郎,而自己只是旁觀者。
顧綽一下懵了,如擱淺的魚,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他想上前去阻止這場婚禮,但是卻根本碰觸不到季灼,季灼也像看不到他似的。
無論他怎麼喊,怎麼攔,都沒有用,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宣誓、交換戒指、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