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楚媽媽臉上有一瞬間的空白,反應了一下葉銘所說的剖,是解剖的意思,看向那塊兒被叉飛的排骨她心里終于平衡了一下,眼中立刻有了揶揄的笑意:
“原來小葉子也不是膽子那麼大嘛,誰說做法醫的什麼都能吃的?”
葉銘勉強扯起嘴角跟著笑了一下,不管他有沒有看錯都不能讓他們繼續吃了,就在他準備繼續想個什麼說辭的時候楚媽媽放下了筷子,很顯然她有些沒有食欲了。
“正好我也吃飽了,不吃了。”
楚亦寒的一直看著葉銘,他明顯看到他在聽到這話的時候有明顯的放松,他絕不信葉銘會因為下午剖了一個尸體就會對一塊兒排骨有這麼大的反應,曾經他還邊吃熘肝尖邊給他講人的五臟六腑剖開都是什麼樣呢,再說一個面不改色抱著人腦袋和他淡定打招呼他的人膽子大的他都不敢想象,有什麼能讓他變臉色?
起身離開的時候葉銘特意叫來了服務員打包,葉媽媽出聲:
“小葉不用帶了,你不是不舒服嗎?”
葉銘的臉色依舊沒太緩過來,只是在這餐廳昏暗的燈光下并不顯:
“別浪費了,都還沒吃呢,一會兒路過市局,我給值班的同事送過去。”
葉銘的說法逗笑了楚媽媽。
“你這孩子,大過節的給同事送吃的能送剩飯啊?這樣我再叫幾份,你帶過去,這剛上班是要和同事好好相處的。”
楚媽媽說著就要來了菜單繼續點菜,楚亦寒和楚臨北目光相對都有些猶疑,葉銘這一次并沒有拒絕,多要幾份也好。
出了餐廳楚媽媽先上了車,楚臨北看向了拎著袋子的葉銘和兒子隱晦地提醒了一句:
“我和你媽先回家,你們路上小心,有事兒就給家里來個電話。”
楚亦寒點了點頭,目送車子離開,外面的雪大了起來,楚亦寒親自給葉銘開了車門,葉銘抱著懷里的餐盒卻沒有上車的準備:
“楚哥,我去送就行了,你先回家吧,天氣不好你腿上該難受了。”
楚亦寒的面色沉著如水,沉沉地盯著眼前的人:
“若是不想我的腿再多吹一會兒風就趕緊上車。”
兩人在車門邊對峙,最后還是葉銘先讓步,他進了車里,楚亦寒隨后上來,他將車內的隔音擋板升了上去,側過頭單刀直入的問出聲:
“剛才那塊兒排骨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葉銘沒有轉過頭,楚亦寒卻直接開口直接堵住他想要找借口的路:
“別和我說是因為解剖的關系,你覺得我有我媽那麼好糊弄,直說,嚇不死我。”
能讓葉銘有這樣的反應其實他心中已經有了猜測,葉銘深吸一口氣:
“我懷疑這是人肋骨,不過最保險的還是檢測一下DNA。”
楚亦寒的眉頭下意識皺成了川字,他想起了剛才那擺在盤子里的排骨的樣子,雖然一口都沒有吃,但還是抵不住生理性的惡心和恐懼,甚至現在他的目光觸及葉銘抱著的餐盒的時候都有一種寒毛直豎的驚恐感,這種感覺是難以用精神去抑制的。
這是人最本能的應激反應,葉銘察覺到他不對立刻放下了懷里的餐盒,想要拉一下楚亦寒的手安慰又想起他剛抱過盒子,一時之間愣在了那里,他知道尋常人很難接受這樣的事兒,別說是楚亦寒就是他看見那盤排骨的時候都是脊背一涼。
他并不害怕尸體,實驗室中的高壓鍋也不是沒有煮過頭骨,但是這不代表他能接受人的尸體被做成菜肴出現在桌子上,楚亦寒按住嘴有些止不住的干嘔,葉銘顧不得其他的趕緊幫他拍了拍脊背。
“楚哥,你先回家吧,其實不一定是,肋骨其實很相似的,可能是我這兩天太忙了看錯了,你先回去,我很快就回家。”
生理性的反胃刺激的楚亦寒胃里一陣翻滾,惡心干嘔卻吐不出任何的東西來,反而刺激的眼角都紅了一片,葉銘后悔真的和他說了實話,急的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只能一下一下的幫他拍背,給他拿清水。
楚亦寒閉著眼睛盡量不去想剛才的那盤菜,他竟然差一點兒就吃了,他深呼吸用力壓下了這陣干嘔,身子有些脫力地靠在了椅背上,聲音有些干澀的沙啞:
“我陪你去。”
葉銘沒有再拒絕,車子開進了市局的院里,刑偵支隊今天值班的正是鄒琦,此刻他正在辦公室吃著他媽剛送來的餃子趁著劉科不在看海賊王,最近太忙了,他心里自我安慰,他就吃飯的時候看兩集,一會兒吃完他就看卷宗,就在這個時候他聽到了走近的腳步聲,以為是劉科去而復返趕緊手快地點暫停按下平板。
但一抬頭看到來的是葉銘,他拍了拍胸口:
“你小子,嚇我一跳,我以為劉隊回來了。”
兩人年紀相仿,葉銘和鄒琦的關系走的挺近的,平常可能還會調侃一句,但是現在顯然他實在是沒心情,剛想出聲問問檢驗科的人今天聯系人是誰,手里的袋子就被鄒琦給搶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