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馬上,我換下衣服。”
走向食堂的人確實是比平常多了不少,葉銘有些納悶:
“都是去吃紅燒肉的?”
“你猜對了。”
葉銘納悶:
“吃這麼久不會膩嗎?”
這里的警察總吃食堂,再好吃的菜吃兩年也該膩了吧?
吳洪森笑著給他解釋:
“這你就有所不知了,為了保持人們對食堂的熱愛,和對紅燒肉的狂熱,這紅燒肉一周才做一次,而且時間隨機,指不定是哪天的中午,而且限量供應,就那些,晚到就沒。”
葉銘也笑了,還真挺有意思的,確實,這樣可能一月也吃不上幾次,不容易吃膩,兩個人拿著餐盤正排隊呢,門口忽然進來了一個小警察,不是別人正是鄒琦,他的警服外套已經脫了,身上是藍色的襯衣,此刻身上的襯衣還有腿上的制服褲子上都是土,看著臉上的汗就知道是狂奔來了。
“小葉,快,幫我排一份紅燒肉,一會兒我獎勵你尸體的一條腿。”
很好,這句話一出,整個食堂的警察都看了過來,隨后目光從鄒琦的身上挪到了葉銘的身上,臉上的表情都有些抽搐,獎勵尸體的一條腿?連排在葉銘后面想要調侃幾聲鄒琦插隊的警察聽了這話都閉了嘴。
“那小孩兒就是新來的法醫啊?”
“嗯,上一次紅衣女尸那個案子就是他尸檢得出的結論,據說是法醫活教材王老頭的嫡傳弟子,妥妥的高材生。”
“這孩子白白凈凈的想不到膽子還挺大,我聽說昨天天角大樓里那尸體的頭是他抱著回來的。”
一邊一個年紀大些的女警察笑著出聲:
“不知道這孩子有對象沒啊?咱們市局法醫可是好工作,我家鄰居總讓我給介紹對象。”
“王姐,你去問問唄,我估計剛出校門不能有對象,說起來我還有個外甥女也今年畢業,還是學醫的。”
葉銘絲毫不知道他現在已經被好幾個人給惦記上了,給鄒琦排了紅燒肉就找地方坐了下來,鄒琦洗了手上來就是狼吞虎咽,倒是葉銘有些著急。
“鄒哥,腿找著了?”
鄒琦咽進去一口米飯點頭:
“找到了一條腿,你是不知道啊,我們五點鐘就到了天角大樓,從17樓開始就是一通的打孔,刨洞的找啊,你瞧我這一身的灰,餓死我了,在十八樓的墻里找到了一條左腿,劉隊讓我先給你送回來,至于其他的部分大隊人馬還在找呢,我估計也快。”
吳洪森雖然比葉銘早干了兩年的法醫,但是算起來他見過的尸體卻未必有葉銘多,聽了這話心中難免唏噓:
“這人是真的太慘了,這比五馬分尸還可怕,五馬分尸最后還能拼在一起下葬呢,這兇手是得多殘忍啊,才能想出這麼一個法子掩埋尸體,簡直不是人啊。”
葉銘也點了點頭,他看過的尸體雖然多,但是那多數都是在學校里,雖然有些是市局送去委托他們解剖的,但是畢竟那些也是全尸,人體各個部件的標本他見多了,但是現實生活中這樣被分尸的案件他是一次碰到。
他三兩口就吃完了盤子里的飯,心里裝著事兒,就連這廣受好評的紅燒肉他也沒有吃出什麼香味兒來。
“我回去了,你們慢慢吃。
”
他回去就一頭扎進了解剖室,果然那條腿的尸體已經被送到了解剖室,此刻解剖臺前正站著一個人,他走近看才認出帶著口罩的人是張明才,他正用解剖刀一點一點兒地分離腿部的組織和水泥塊兒,他能感覺到張明才對他的態度并不熱絡,但出于禮貌還是打了招呼。
“張哥,沒去吃飯嗎?”
前面的人沒有回頭,專注的神色都沒有改變,聲音沒有太大的起伏。
“墊了一口,你吃完了?”
“嗯,剛吃完。”
葉銘走進解剖臺,張明才的動作很熟練,每一個動作都很精細,將干尸一樣的腿一點兒點兒從水泥塊中剝離出來,就在小腿的最后一處水泥塊兒被清理掉之后,葉銘忽然上前一步,張明才也停下了動作。
小腿的骨頭中嵌著一個東西,張明才小心地開始撬,終于那個東西掉落了下來,帶著白色手套的手拿起了那個東西小心地放在了一邊的盤子中,葉銘的目光隨著他的手指而動。
“好像是子彈。”
張明才點了點頭,他將子彈放在了白色的托盤上,這枚子彈現在已經發黑了,葉銘對尸體研究的雖然比較深刻,但是對槍和子彈是真的沒有什麼研究,就算是新的子彈放在他面前他也未必能辨別出型號來,就別說這已經被腐蝕了20多年已經發黑的子彈了。
但是張明才認得,他看了半天出聲:
“看樣子是□□子彈,從子彈頭來看應該是□□的子彈,一會兒讓刑偵的人來認一認,他們對這個最熟悉了。”
葉銘雖然對槍支不算是熟悉,但是畢竟這幾天學習的理論知識還沒忘。
“□□是裝備的警用□□吧?”
張明才看了看他,點了點頭:
“嗯,90年代警用□□中裝備最多的就是□□,但是那個時候械斗多,對于槍支的管理遠沒有現在嚴,單憑死者腿部中的子彈是很難有任何結論的,不過,子彈出廠都有編號,現在只能祈禱這編號還能看得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