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段伯元原本就頭疼, 聽到阮玉的念叨,腦袋像有蚊子嗡嗡響,直接將阮玉推開了。
阮玉手上端著燕窩,一個沒站穩摔到地上,滾燙的燕窩灑在她身上,疼得她叫了出來。
段伯元從來不對女人動手,眼里閃過一絲懊惱,不過他沒時間哄阮玉,一心等待淺水灣的處理結果。
他的手在沙發上摩挲,以這個案子的惡劣程度,夏程至少要坐二十年的牢。
二十年啊,足以令一個嬰兒長大成人,也可以令壯年變為白發垂髫的老人。
憑良心說他舍不得夏程,這種忠心耿耿的人太少了,但要是不舍棄夏程,被舍棄的就是他自己了。
況且他也沒有完全舍棄夏程,只要夏程進去坐幾年牢,出來后他保夏程榮華富貴。
時間在等待中過去,事件因為夏程被捕而平息。
段伯元大大松了口氣,正當他以為會風平浪靜時,他接到了警方的傳訊。
警方的話語很客氣,有人舉報他洗錢,希望他接受調查而已,在此期間他不能出境。
然而段伯元知道不是這麼簡單,警方提及的每個項目,都涉及不正當的利益輸送。
外人不會了解得這麼清楚,舉報他的多半是親信,極有可能是入獄的夏程。
段伯元臉色變得煞白,淺水灣事件能鬧這麼大,顯然有人在背后操盤。
他本以為是沖夏程去的,畢竟夏程得罪的人不少,原來是沖自己來的。
對方似乎猜到他會放棄夏程,不知對夏程說了什麼,夏程反過來對付自己!
如果他被立案調查,他就是枚棄子了,棄子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然而已無回天之力。
段伯元無力地坐在椅子上,稍微有些風吹草動,都會讓他充滿戒備。
門外傳來嘭嘭嘭的聲音,他握著瑞士刀看過去:“誰!”
一個小女孩兒出現在門外,穿著白色的蓬蓬裙,手上抱了個小皮球,小心翼翼地對他說:“爸爸,別生媽媽的氣好不好?”
這個年紀的小孩兒不懂商場如戰場,只以為他在生阮玉的氣。
段伯元走到女兒面前,摸了摸女兒的臉:“好。”
接著他便關上了門,叮囑女兒不要進來,用那把刀劃破皮膚。
他可以像夏程那樣和警方合作,待在監獄保證人身安全,但意味著他變成徹頭徹尾的失敗者。
他不愿意接受失敗者的命運,加上妻女養尊處優慣了,過不了普通人的生活,他想為子女留些財產。
這個子女自然包括段知寒,即便段知寒提過淺水灣的事,他毫不懷疑操盤的人是段知寒。
段伯元是和兒子有些矛盾,并且想對江戾下手,然而他的計劃還來不及實施,段知寒不至于把他逼上絕路。
他之前就寫好了遺囑,將絕大部分財產留給段知寒,給阮玉母女留下足夠生活的錢。
只是他實在討厭江戾,討厭到哪怕他快死了,也要在遺囑上補充:
只有段知寒有了孩子,才能拿到所有財產,不然只能拿到三分之一。
段伯元修改完遺囑,才割斷自己的動脈,鮮血汩汩往外冒。
他的頭腦變得無比昏沉,劇烈的疼痛傳遍身體,他即將昏過去時,望見白鴿飛往塔樓。
原來死亡這麼疼的嗎?
他想要再看看那只白鴿,可那只白鴿消失在他視線里,他也消失在世界里。
—
江戾沒時間深究那個夢,為了應對段伯元封殺他,一改往日的摸魚,光是電視劇就接了七八個。
葉成差點以為他被穿了:“你不是我認識的小戾了,說吧,你是從哪個世界穿來的?”
小機器人面無表情開口:“看文看壞腦子了?”
他沒理會葉成的震驚,繼續兢兢業業掙錢,直到他忙里偷閑打開電視。
打開電視那刻他是有些慚愧的,自己馬上被封殺了,還有時間看電視。
然而他太想看航空新聞了,小聲說就看五分鐘,看完就去掙聘禮。
誰知他剛打開電視,屏幕上開始播放經濟新聞:“段氏集團的主席段伯元于今日九點三十五分死在家中,現場并未發現其他人的指紋,初步判定是自殺。”
打工的小機器人:???
新聞上介紹遺產處置:“法院查封了違法資產,剩下的資產由子女繼承。”
江戾詫異地看著屏幕,想不到段伯元會給孩留東西,如果段伯元不是想著留東西,應該可以不用死。
小機器人的心情不由得十分復雜,復雜到沒什麼開心可言,胸膛沉重得喘不過氣,連喜歡的小蛋糕都不想吃了。
倒不是他對段伯元改觀了,這種思想未開化的元謀人,他不去墳頭蹦迪就不錯了,只是他看向這兩天接的通告。
要死就早兩天死啊(●—●)
第一百四十四章
江戾不甘地盯著通告, 又不甘地盯回電視,最后望回通告上。
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罵段伯元也沒用, 倒是可以在段伯元葬禮上吹嗩吶。
他邊思考要不要報個嗩吶速成班, 邊撥通葉成的號碼:“洽談中的兩部劇給我取消了, 這兩年都不接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