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機器人望著段知寒臉上涌出的困惑,對方不知道江戾小寶貝是誰吧,他壓下對這個人類的懷疑。
直到樓下的宋航走到段知寒身后, 因為段知寒比他高一個頭,小機器人被籠罩在燈光的陰影下。
宋航以為段知寒說話的人是自己:“你連自己小號都忘了?就江戾小寶貝那個號,這個名字我都不好意思說。”
段知寒掃過宋航:“那你可以閉嘴了。”
這時宋航才看清陰影下的江戾, 他頓時三魂沒了七魄, 這位小祖宗怎麼會在這兒!
他見勢不好立馬溜了, 溜之前不忘理了理自己的金絲邊眼鏡。
當宋航走后江戾心平氣和開口:“不知道那個人是誰是吧,你覺得好玩繼續玩下去吧,我要忙掙錢就不奉陪了。”
“誰說我是為了好玩了?”
江戾懶得和對方廢話, 這個小寶貝分明是來玩他的, 誰會開小號寫同人文, 去他媽的小寶貝。
段知寒抱住轉身的少年:“我是把無法說出的話寫在了文里, 比起說是文倒不如說是, 情書。”
“給我們小江戾的情書。”
對方的嗓音從脖頸后傳來,像是貼著他的皮膚在說話,小機器人的心臟重重跳動。
他咬了下自己泛水光的唇,唇上傳來的知覺把他拽了回來,冷冰冰掙脫了對方的懷抱。
段知寒望著少年的背影斂下狹長的眼。
這下好像不容易哄了。
避風頭的宋航不知從哪兒鉆了出來:“你怎麼不攔住他?”
“先讓小朋友靜靜吧。”
宋航想了想這樣也好,免得江戾看到段知寒更生氣了,見段知寒心里有譜他松了口氣,應該不會怪在他頭上了。
誰知段知寒對著他不達眼底地笑了笑。
宋航見了段知寒這笑就發怵,段知寒情緒不佳時就會這麼笑,說明面前的人要倒霉了。
果不其然段知寒淡淡開口:“聽說你最近申請了年假,我看你這年假還是別休了,陪在我身邊不好嗎?”
宋航:???這狗狐貍
他可以確定這是打擊報復,他好不容易找到空檔休息,段知寒偏要讓他的年假泡湯,但他真不是故意揭發段狐貍的。
他的眼鏡度數太高了,加上視線被段知寒遮擋,真沒注意到后面有個江戾,要知道江戾在他肯定不敢說話。
而且蒼蠅不叮無縫的蛋,要是段知寒行得端坐得正,他揭發了也沒用啊,不過這句話不敢說。
他沒說什麼呢年假就沒了,他要是說了非得把他派往非洲選秀不可,想到這兒他幽幽嘆了口氣。
老婆是心肝兒。
兄弟是電線桿。
—
江戾走到停車場坐上車,葉成的電話打了過來:“小戾,你怎麼還沒回來啊?我們又叫了冷鍋香菜牛肉。”
“直接回燕城了。”
他說話便掛斷了電話,坐車到了位于市區的機場。
飛機從慶山到燕城用了三個小時,他回到家便坐到小板凳上,打開電視雷打不動看新聞。
只是小機器人今天不太專心,當新聞結束他瞄了瞄手機,屏幕上沒有段知寒的消息。
這個人類怎麼還不給他打電話。
小機器人去倒了杯檸檬水,畢竟補充能量是很重要的事,沒電的機器人會關機的。
他捧著檸檬水坐回了小板凳,望著空蕩蕩的屏幕垂下眼,鬼使神差打開了微博。
他點開江戾小寶貝的名字,第一次認真看小寶貝的文。
——段知寒說自己從沒驕傲過,但他在鏡頭面前說了假話,比如他驕傲只有他能擁抱江戾
——你是無比瑰麗的寶石
——段知寒很喜歡揉江戾軟軟的頭發,很喜歡親江戾的紅色小痣,很喜歡很喜歡江戾
小機器人盯著對方的文字,劃下屏幕的手在不正常發熱,或者說整個機身都在變燙,他迅速把手機拋向沙發。
他的手指依然殘留著溫度,腦子里冒出段知寒的文字,小機器人的耳朵都氣紅了。
果然很討厭。
他聽到自己心臟重重躍動,貧窮的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關機,以免燒壞了破爛的主板。
關機后的機器人是不會移動的,他一動不動躺在沙發上,哪怕蚊子咬他也沒翻身。
蚊子是咬不壞他的皮膚的。
白天持續運轉的系統熄了火,江戾的腦子里一片漆黑,這種漆黑讓他格外安心,他能在這樣的狀態下充分休息。
只是漆黑的腦海里忽然多了個畫面。
那是漆黑世界唯一的光亮,就像宇宙里遙遠恒星的光芒,穿過億萬的距離變為了螢火。
畫面里有個不討喜的藍發少年,在機場倔強地站了許久,有記者過來了才離開。
少年似乎在等待一個人,每天會穿上最漂亮的衣服,把自己打扮得像個小王子。
有時是在冷清的房子,有時是在熠熠生輝的宴會,有時是在喧嘩吵鬧的劇組,畫面的人從少年變為了青年。
當初的少年出落得愈發美麗,眉眼間有種驚心動魄的美感,報紙上關于他的風評更差了,他的行程也越拍越滿。
但沒變的是他眼里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