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砸到懷孕的阮玉頭上。
砸在了他頭上。
段伯元很確定段知寒那刻想殺了自己, 他血肉模糊地倒在地上, 驚恐的阮玉撥通急救電話,段知寒卻抱著母親的牌位走出了家。
再怎麼說他也是段知寒的父親,他從那時便對這個兒子寒心了, 要不是阮玉生下的是女兒, 他也懶得管段知寒。
如果不是江戾態度堅決要離婚, 在兩人被曝光那陣他就出來阻止了, 誰料段知寒壓根不死心。
段伯元這才撥打了電話, 可段知寒比以往更難交流,生出高高在上的散漫感,他拿不準如何威脅。
段知寒摁滅了電話。
他為了接電話來到廊橋,不知道少年消沒消氣。
段知寒走到包廂便聽到了談話,向來張揚的少年戴上了帽子,只是發梢下的耳朵全紅了。
顯然難為情極了。
「段老師回來了!」
「肯定猜不到發生了什麼」
「再不回來崽子要自閉了」
「回來更要自閉了」
小機器人把腦袋埋在了帽子里,低下的頭快挨到胸膛,只要他看不見別人就沒人看到他。
忽然嗅到雪下柏木的氣息,下一秒帽檐被男人修長的手拉開:“怎麼不敢看人?”
枝形頂燈的光自上而下傾瀉,映在他琥珀色的瞳孔里,他的腦子登時空白了兩秒。
段知寒有沒有聽到剛才的對話?
江戾不確定對方有沒有聽到,如果只聽到許嘉文的話,應該不知道自己是霜風卷地,想到這兒他有種短暫的如釋重負感。
像是死刑犯推遲了刑期。
即便下了節目總會知道,但總比現在知道好,他才沒有不敢看段知寒:“你什麼時候來的?”
段知寒似笑非笑:“有一陣了。”
這句話把爬起來的小機器人打落谷底,不過他告訴自己要保持鎮定,這件事心照不宣就過去了。
不料段知寒問了句:“原來你這麼喜歡我啊?”
「段老師你在狂喜吧!」
「屏幕前的我也在狂喜」
「好想看段老師親親寶貝」
「我們可是官方節目」
江戾原本白皙的膚色驟然紅了,盡力維持的鎮定蕩然無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走出包廂。
他準備朝餐廳外走去,走到樓梯時衛衣的帽子被勾住了,他不得不停下腳步。
回過頭望見段知寒的臉,那張格外熟悉的臉在暖光下清晰分明,令他沒勇氣對視。
他下意識偏過了頭,緊接著下巴被對方的手抬起,他只能被迫仰頭看著段知寒。
「捕捉到在逃崽子」
「崽子都要不好意思了」
「眼尾都紅紅的」
「段老師又在欺負寶貝」
對方一眨不眨看著自己,壓下的羞赧全部冒了出來,小機器人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段知寒卻扒開了他的手,把他逼到退無可退的角落,他莫名覺得委屈,直到對方望著他說。
“喜歡我不是什麼丟人的事。”
“因為我也喜歡你。”
小機器人猛然抬起頭來,段知寒的桃花眼比盛光還溫柔,無比認真地說因為我也喜歡你。
他胸膛下的心臟怦怦跳動,已經超過了系統設定的頻率,流淌著說不出的情緒。
彈幕先是沉默了一秒,之后陷入瘋狂的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這也太甜了叭!」
「這兩只我都好愛」
「什麼時候破鏡重圓!」
「我是自己拼好的鏡子」
不知道是對方的話太溫柔,還是那雙眼睛太好看,江戾突然沒那麼難為情了,只想著什麼時候結束節目。
不過在結束節目之前,他還有一件事要做。
—
周煬去衛生間看了會兒手機,網上關于他的議論沸沸揚揚,脾氣差的他差點想把手機砸了。
因為大家都在吐槽他偷手機。
【奶綠五分甜】周煬居然在直播上偷手機
【麻薯不要糖】不是說偷手機對的意思,但凡下了直播也好啊
【不要糖的麻薯是異端】他腦子不一直不聰明嗎,在片場能和導演打起來
【不寒而戾發喜糖了嗎】他是不是被僵尸吃掉了腦子
周煬沉著張臉看手機,他算是見識到什麼叫造謠了,他只是拿江戾手機看一下而已,根本沒想過偷八千塊的手機,每年都有代言的品牌方送他好不好。
正在這個時候他的電話響了,經紀人的聲音從手機里傳來:“你上節目干嘛要招惹江戾,他粉絲多你又不是不知道,現在全網都在傳你偷手機,品牌方鬧著要解約。”
“那解唄。”
周煬本身就是富二代,進娛樂圈壓根不是為了錢,他也看不上江戾那種只在意錢的人。
經紀人疾言厲色:“你以為光是品牌方解約?這件事傳下去沒有導演會找你拍戲。”
周煬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那你處理吧。”
他從出道以來順風順水慣了,拍戲無關的事都交給經紀人,反正他公司可以做到全網刪帖。
經紀人卻拒絕了:“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看直播?你私生活那些事我可以壓下來,這件事你讓我怎麼壓,你現在只有去向江戾道歉,到時我再買個和解的熱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