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戾說完本就后悔,見段知寒不說話,氣得甩了甩袖子,轉身向更衣室走去。
忽然段知寒在后面問。
“你要聽原因嗎?”
小機器人不想聽狐貍精狡辯,但身體卻很誠實地停住了。
“笑是因為不好意思。”
“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果然是在狡辯吧,問他怎麼樣而已,這很難說出口嗎,想借口也不想一個好點兒的借口。
“當初我想的是——”男人的語氣頓了頓,“腰那麼細肯定很好握。”
江戾的耳朵通紅,這只騷狐貍!
他努力維持平靜:“滾吧。”
段知寒瞇了瞇眼:“滾了。”
他望見段知寒走向一個人,他也走進了更衣室。
更衣室里有一大塊兒鏡子,他可以清晰看到臉上的慍色,但心里有什麼東西如釋重負。
—
江戾在隔間里換衣服,換好了正要打開門,突然聽見門外有人議論。
“那個林羨跑哪兒去了,不會又要把工作推給我們吧,這種小少爺來當什麼志愿者啊。”
“人家是貨真價實的林家少爺,要不是段老師會來,他根本不屑于當志愿者。”
“你小點兒聲。”
江戾對林羨有點印象,原來是為了段知寒而來,難怪對他冷冰冰的。
不過林羨要失望而歸了,段知寒不喜歡身邊的追求者,但凡察覺便會很客氣疏遠。
他聽到隔間外的人走開了,才一邊打葉成電話,一邊走出更衣室。
江戾踏出更衣室,腳步突然頓住了,他后知后覺一件事。
剛剛段知寒走向的人,好像就是林羨。
理智告訴他和自己沒關系,他干嘛要攔著段知寒傍小少爺,但他下意識問工作人員:“看到段知寒沒有?”
工作人員指了指北門的方向:“好像往那邊去了。”
他裹上厚厚的圍巾出門,干脆打電話讓葉成把車開到外面。
江戾打完電話放下手機,經過一個化妝間時,忽然聽到了少兒不宜的聲音。
他的大腦一片空白,深呼吸了一口氣,緩緩打開化妝間的門。
一打開門便望見兩個男的抱在一起,不過和他想象中的畫面不同,是兩個外國人。
瑞典人比華國人要開放許多,絲毫沒有被撞見的尷尬,很友善地問:“你需要用化妝間?”
“對不起找錯人了。”
小機器人難得禮貌地關上門,在關上門那刻他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氣。
他繼續沿著工作人員指的方向走,在一個僻靜的角落看到了段知寒和林羨。
林羨沒有注意江戾的到來,他的眼里滿是段知寒,半晌他才手足無措拿出東西:“這是我給你織的毛衣。”
段知寒漫不經心看向遠處:“你要說什麼?”
林羨被問得有些茫然,他發消息想見段知寒一面,對方很快便答應了,但他想不到會這麼冷淡。
不過他習慣了段知寒的冷淡。
從小段知寒便是別人家的孩子,他以為段知寒畢業會從商,然而段知寒直接撕了錄取通知書,無比叛逆地去拍戲。
他融入不了段知寒的圈子,只能笨拙地創造見面機會,哪怕根本說不了兩句話。
他這次也是瞞著父親偷偷回國的。
林羨原以為自己能坦然,但見了江戾他才發現無法坦然,段知寒怎麼會喜歡江戾這種人?
“你沒有要說的話。”段知寒打斷他的思緒,“那我就說了。
”
林羨期待地問:“什麼?”
“自己回美國。”
林羨眼里瞬間流露出失望,他不愿意回美國受父親約束,哪怕這話是段知寒說的,他也表達了抗拒。
“你父親就在門外。”段知寒的嗓音驟冷,“你不會以為彩排視頻可以隨意泄露吧?”
林羨聞言臉變得煞白,他不害怕被揭露的后果,他父親雖然不喜歡他,但考慮到家族榮譽,不至于讓他負法律責任。
只是有這頁不光彩記錄在,他在電視臺找工作沒希望了,他父親只會更不喜歡他,直接取消他的信托基金。
而且揭露他的是段知寒。
他那點兒小心思仿佛暴露無疑,不敢去想段知寒會怎麼看他,如果不是看他父親的面子,估計段知寒不會手軟。
林羨望見父親停在外面的車,父親嚴厲地看向他,他強忍住眼淚朝車走去。
段知寒就是這樣的人,表面溫和實則強硬堵住接觸的機會,可以理解為禮貌客氣,也可以理解為冷漠不可及。
江戾看著林羨哭著上了車,盡管他聽不清兩人的交談,但大概猜到了內容。
他不會像林羨一樣。
既然知道段知寒有距離感,厭惡沒分寸的人,為什麼要奢望成為那個例外呢。
—
江戾站在隱秘的地方等葉成的車,忽然他的后脖被一只手冰了一下。
少年被凍得一激靈,身后傳來懶洋洋的嗓音:“剛才看夠了嗎?”
江戾從沒見過這麼幼稚的人。
他冷得沒精神說話,對方察覺到他裹了裹衣服,換了只溫暖的手:“那我給你暖暖?”
他留著稍長的尾發,藍發趴在后脖上。
段知寒的手掠開了他的尾發,貼在他白皙的脖頸上,拉了拉衣領,還在往下深入。
他想到林羨拉開距離,和段知寒保持不遠不近的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