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又一個女生被救了出來。
艾珂伸長了頭張望,眼見一個又一個人被救出來,卻一次又一次失望。
直到在一個老太太后面,出現了寧阮的身影。
艾珂和寧博偉同時叫道:“阮阮!阮阮,這里!”
艾珂幾乎要瘋了,沖過去就緊緊地把她抱在懷里,寧阮頭發散亂,嗚嗚直哭:“媽,爸,我害怕死了。”
她身上只有褲腿以下是濕的,竟然不像之前幾個人一樣全身濕透,顯然是一直被舉著才會這樣,除了有點受驚外沒有受傷。
艾珂呼吸急促地問:“你哥呢,景文呢?”
寧阮揉了揉哭腫的眼睛:“他們還在里面,哥哥們都沒事,在幫忙往外救人……里面塌了只能站在地面往外拉,剛才我就是被他們托著出來的。”
艾珂終于泄了一口氣,捂著臉大哭起來,寧博偉也用手背擦了擦眼淚,連連點頭:“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獲救的人和家屬抱頭痛哭,萬幸救援來得及時,傷者被及時送往醫院。
艾珂一家繼續站在旁邊等,眼巴巴地看著出口。
寧阮含著淚拽了拽她的手,小聲說:“媽,你能不能別生哥哥的氣了,剛才他和景哥哥輪流把我抗在肩膀上,怕我沾到水撐不住,還把唯一的外套和巧克力都給我了。景哥哥人很好的,不是你想的那樣。”
艾珂摟住她一個勁兒搖頭,眼淚落了她一臉:“我不生氣,只要你們能安全出來,怎麼都好,我現在只希望你哥哥快點出來。”
寧栩他們果然是最后出來的,兩人身上都被醫護人員裹了層毛巾,后面的還有幾個年輕男人,都凍得嘴唇發紫,是他們在里面幫助往外送人。
景文連頭發都濕了,他在水里泡得時間最長,因為不停地用力舉人,兩只手控制不住微微發抖,寧栩和他靠在一起,不斷幫他捏著手臂肌肉舒緩。
“小栩!”艾珂喊了一聲,與此同時也聽到對面傳來喊景文的聲音。
她抬起頭,才發現張麗莉站在對面的人群中。
兩人沖上前去查看他們,護士制止道:“先別擋著路,讓他們去車上暖和一下。”
受傷嚴重的已經送走了,剛才救人的也都紛紛上了救護車補充體力。
艾珂發抖地摸了摸寧栩的臉:“受傷了嗎?讓媽媽看看,你怎麼凍成這樣……”
她泣不成聲地被醫護攔住,寧栩被帶著往車上走,回頭看著她道:“我沒事,媽。”
艾珂哭得更厲害了,旁邊張麗莉也把景文送上了車。
兩人對視了一眼,彼此的眼睛都紅得可怕,艾珂最終什麼都沒說,默默地轉身靠著寧博偉。
晚上十點左右,張麗莉帶著景文離開了,寧栩一家也從醫院回去。
艾珂還是不放心,帶他和寧阮去做了個全身檢查才回家。
寧栩回到自己房間才發現,他搬去東岸前的所有東西都原封不動地保存著,因為怕落灰罩上了防塵罩,艾珂甚至還多給他床上添了幾個抱枕,床頭放著新買的加濕器和香薰。
他從小睡覺就喜歡被抱枕環繞,覺得那樣很舒服很有安全感,往加濕器里放香薰可以助眠。
寧栩把柔軟的抱枕拿在手里,摩挲了許久。
“咚咚咚”。
門外響起敲門聲。
“進。”他放下抱枕走了過去。
寧博偉推門進來說:“小栩,你媽給你煮了姜湯和西紅柿雞蛋面,下去吃點暖和暖和。
”
寧栩自打出柜后還是第一次和他面對面,略有些尷尬地點了點頭。
寧博偉比他更尷尬,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他搓了搓手,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我知道你心里對你媽很不滿,但你和小文這事兒吧,也不能全怨她。”
“爸,我沒有不滿,這種事本來就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的,我能理解媽媽的反應。”寧栩平靜地說。
寧博偉嘆息道:“說實話我也不太能接受,可想想兒孫自有兒孫福,這條路都是你自己選的,我們沒有權利過多干涉,只希望你以后不要后悔,能過得幸福點。你媽媽呢,她對這些有偏見不是一天兩天了,比你知道的要復雜一點。”
寧栩疑惑地看著他,他猶豫了片刻,問:“你還記得你在蘭外那個同學嗎?”
“誰?”寧栩頓了頓,隨即反應過來,“許梓涵?”
寧博偉點頭:“就是叫這個名字,當時你轉學之后,你媽媽始終不安心,去學校找了你那個同學。因為她態度有點沖……你知道的,她激動起來就那樣,然后那個許梓涵誤以為她要整自己,所以威脅她說如果再去找他,就去蘭高纏著你,以后誰也別想好過。”
寧栩面露怔忪:“他真的這樣說過?”
寧博偉皺眉道:“那小子看著是個膽小怕事的,一旦涉及到他自己就變得無比自私,當年他也是這樣坑了你吧,你媽當然不覺得你會喜歡這種人。”
寧栩臉色復雜,不知道在想什麼。
寧博偉很是無奈:“可正是這句話,讓你媽對這些深惡痛絕,她覺得同`性戀就是像許梓涵那樣,不要臉、害人不淺,一旦走上這條路就全毀了。
她不想你變成許梓涵那樣的人,更害怕景文也是那種人,所以才會一時沖動對你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