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文的聲音插了進來:“你不想說就不說,這種事兒我見的多了,無非就是想敲一筆……”
“你給我閉嘴!你眼里還有沒有我了?!”錢揚快被他氣瘋了,指著他的鼻子怒道。
景文只得不說話了,挑眉給寧栩使了個眼色。
錢揚氣得發抖,指著遠處道:“你給我站遠點!到那邊去!”
等到景文走后,他才轉而對寧栩道:“你別聽那小子的,跟老師說實話,我會還你一個公道的。”
寧栩低下頭,嘴角帶著一絲譏諷。
上一個對他這麼說的,也是他的班主任。
他說了實話,然而后來怎麼樣?
他深吸了一口氣,慢慢平復心情。
最終還是選擇了那套表面說辭:“老師,段恒以前跟我有過過節,剛才因為場地問題吵了幾句,我一時沒忍住就動手了,這件事是我太過魯莽,你怎麼處置我都行,不關其他人的事。”
錢揚眉頭緊皺,深深地注視著他:“真的只是因為吵架?沒有其他原因?”
寧栩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錢揚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會兒,說:“好吧,既然這樣,那我就這麼回復學校了,不過我還是會要求調監控,盡量想辦法為你主持公道。”
在進去之前,他拍了拍寧栩的肩膀道:“你是我的學生,無論如何我都會站在你這邊的,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即使有過節也別老放在心上。你的未來還很長,不值得在這種人身上浪費時間。”
寧栩不置一詞地目送他走了進去,眼神有些復雜。
景文插著兜走過來,“講完了?不就是錢的事兒嗎,你別被他嚇到,來我家里告狀的人,比他一學期接待的打架鬧事者還多,拖鞋哥就喜歡威脅人。
”
寧栩看了他半晌,忽然笑了:“你還覺得挺光榮?”
“那可不,行了別多想,回市里景爺請你吃海鮮,你今天不是沒吃爽嗎。”景文揚起嘴角道。
寧栩原本還很緊繃,聞言被逗笑了。
回到市區后,景文沒能第一時間請他吃海鮮,因為景國全又被一個電話叫回來了,這次關了他三天禁閉。
寧栩回到家后,艾珂正氣得臉色通紅,拿著手機給什麼人打電話。
“對,這事兒明顯是對方的錯!”她叉著腰說道,“賠醫藥費可以,我們家是絕對不可能道歉的!黃主任,你去查查看那孩子有多少劣跡,你就知道了!他們要想打官司我奉陪到底!”
“可以,就這麼辦吧,我不在乎錢多錢少,只要他以后別再出現在我兒子面前就行。”
她掛斷電話,看見了寧栩,連忙走了過來。
“小栩,你還好吧,受傷了嗎?我看看。”艾珂心疼地檢查著他的臉。
寧栩搖了搖頭:“我沒事,媽。”
艾珂氣道:“那個段什麼的簡直是個畜生!先前在蘭外就針對你,現在居然找到蘭高來了!我要是再讓他好過,我就枉為人母了!真是氣死我了!”
寧栩說:“媽,我不想這件事鬧大,賠償完就算了吧。”
艾珂怔了怔,隨即反應過來:“你別擔心,我和黃主任說了這件事全程保密,不會讓你同學知道的,你張阿姨也跟張校長打過招呼了,沒有人會知道。小栩,你馬上就要高考了,這些事交給媽媽處理就好,千萬不要因為他影響自己心情,好嗎?”
她眼眶一紅,“我真不希望再看到一年前的你了,你那時候什麼都不跟家里人說,媽媽真的很擔心……”
寧栩趕緊半抱著她拍了拍,“我好著呢,你放心。以前……是我太鉆牛角尖。”
他從來不覺得段恒這種人能傷害到他,反而段恒每次碰到他都要進醫院。真正讓他難受了很長時間的,是許梓涵。
因為太拿他當朋友,太相信他了,所以最后在得知真相時才會那麼痛苦。
只是這種事,讓他怎麼開口跟艾珂說。
他安慰了艾珂好一會兒,總算把她哄好了。
回到房間后,寧栩不愿意再想以前的事,便給自己找了點事做。
他拿起手機準備給景文發個消息,讓他把課本拿過來,那樣接下來三天他就可以幫他做筆記了。
打開通訊錄一看,才發現還沒有景文的微信。
寧栩想了想,走上了天臺。
果然,這家伙正背靠花架在抽煙。
寧栩走過去道:“少抽點吧。”
景文一個哆嗦,煙灰掉在了手上,“我真是服了,你每次上來都要嚇我一跳,走路能不能有點動靜?”
他嘴上說著,手里把煙掐了,隨手丟到樓下草叢里。
寧栩往下看了一眼:“你再這麼扔,下面要成垃圾場了。”
“誰跟你說的,我每天早上都會下去撿煙頭,不然早被我媽發現了。”景文不以為然地撇嘴。
寧栩:“……”
果然是奇人腦回路。
“找我有什麼事?”景文問。
寧栩跟他說了課本的事情,算是還他一個人情,末了又說:“我們加個微信吧,不然關鍵時候總是找不到你。”
景文的臉色變得有些不自然,幸而花架擋住了對面的視線,寧栩并沒有看見他一瞬間的慌亂。
他支支吾吾地說:“微信就算了,我不怎麼用微信,你要是有事的話,來天臺找我或者給我打電話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