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見初回頭看了眼，怔怔點頭，乖乖回去躺下。

　　像是怕他寂寞，慕野沒有幫他關門。

　　米粥的清香飄進房間，宋見初側躺在被子里，睜眼盯著外面，因為另一個人的存在，就連燈光都顯得溫馨許多。

　　宋見初的目光也變得柔和。

　　宋見初是很講究生活效率的人，很少這樣無所事事浪費時間，上學的時候哪怕感冒也不會停止看書。

　　好像總在追趕著什麼，停下來就會不自在。

　　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什麼都不做，竟然也不會覺得無聊。

　　宋見初沒有在床上吃飯的習慣，還是去餐桌喝粥，埋頭默默吃很多。

　　慕野陪他一起吃飯，不時抬頭看，觀察他有沒有胃口。

　　見他的碗空了，慕野欣然勾唇：“再來一碗？”

　　宋見初觀察著慕野的表情，沒看出有什麼情緒，微微點頭：“謝謝。”

　　慕野只吃了一點就不吃了，托著臉看他，視線落在他嘴角的瘀傷，眉心微蹙。

　　宋見初吃光最后一口，放下勺子，垂著眼低聲開口：“慕老師。”

　　“嗯。”慕野滿意微笑。

　　不放心慕野待在這里，宋見初還是理智地說：“你回去吧，我能照顧好自己。”

　　慕野嘴角慢慢落下，沒有說話。

　　宋見初冷靜地解釋：“不是趕你，只是你留在這里，如果被拍到很難處理。沒有必要讓你惹上這種麻煩，本來就和你沒有關系。”

　　“和你就有關系？”慕野神情很淡，終于問：“為什麼去找那個人？為什麼打架？”

　　宋見初慢慢挪開視線。

　　慕野笑了下，起來收走空碗，沒有繼續追問：“不想說可以不用說。去躺著，等下給你上藥。

”

　　只有兩個碗，慕野沒有用洗碗機，挽起袖子用手洗，嘴角已經沒有了笑意。

　　宋見初沒起來，坐在餐椅上看慕野洗碗，一只碗洗了很久。

　　一起生活這麼久，宋見初從來不舍得讓慕野的手做任何家務，重物都不讓他提，忍不住說：“別洗了，放著吧。”

　　“初初。”慕野忽然低沉開口。

　　宋見初悠然緊張起來：“嗯？”

　　慕野心不在焉地洗著碗，語氣平常：“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沒有你這麼懂事。”

　　宋見初愣了愣，松了口氣。

　　他低笑了聲，在餐桌上懶懶撐著臉：“想象不到。”

　　確實很難想象。

　　慕野雖然有時會做一些孩子氣的行為，但大多時候都是成熟穩重的，在他眼里一直是一個強大而溫柔的人。

　　“我沒有你想得那麼好。”慕野的嗓音混在水流聲中，笑著說：“我從小不讓家里省心，愛玩，討厭學習，還和爸媽吵架。出道后不愛回家，也是因為不想聽他們嘮叨我。”

　　宋見初無聲笑了笑，腦海里浮現十七慕野剛出道時的畫面。

　　只是想想，宋見初的心跳就悸動起來，臉頰也隱隱發熱。

　　如果遇見和他同歲的慕野，他不知道會做出什麼更蠢的事……

　　“所以我很慶幸，可以在你十八歲的時候就遇見你。”慕野微微勾唇，輕聲說：“這樣我就可以陪你一起長大，在你遇到成長煩惱的時候，還給你提供一些過來人的經驗，告訴你哪里是哥哥走過的彎路，怎麼做出相對正確的選擇。”

　　宋見初目光朦朧微滯，手指在大腿上蜷了蜷。

　　“但好像一直沒什麼機會這麼做。”慕野無奈地笑了笑：“我們初初太成熟了，很多時候比我還考慮周到，哪里都很優秀。

”

　　“……”

　　宋見初沒什麼底氣地收回視線。

　　如果知道他隱瞞了什麼，慕野一定會很失望。

　　他也沒有慕野想象得這麼好。

　　“成熟懂事的初初當然也很喜歡。”慕野沖掉碗上的泡沫，頓了頓，低聲說：“但有時候，哥哥也希望你能不那麼獨立，偶爾依賴我。”

　　慕野關掉水流，雙手撐著洗碗池的邊緣，略低下頭：“比如現在。”

　　“……”

　　宋見初沉默許久，在桌下揉了揉手腕上不起眼的小血點。

　　“慕老師。”宋見初猶豫地咬了下唇：“我……”

　　宋見初迎著慕野的目光，不敢抬頭，喉嚨發澀。

　　要現在說嗎？

　　現在說出來，慕野一定會更擔心。

　　已經隱瞞了太久，本來想找到解決辦法，再找一個不讓慕野有太多負擔的時候說出來。

　　最后還是走到了絕路。

　　不知道怎麼開口，才能被原諒。

　　宋見初低了低頭，掐著手指，嘴唇微弱地動了下。

　　還是沒能發出聲音。

　　正要艱難開口，他的頭被揉了一下。慕野笑道：“別再趕我就行。”

　　慕野拿著藥箱在他身邊坐下，捏起他的下巴查看他的傷口，又看向他的眼睛，安慰：“網上的話題不用太關心，初初現在這麼受歡迎，有輿論關注很正常。”

　　宋見初目不轉睛地看著慕野的臉：“……嗯。”

　　慕野打開藥箱，拿出藥水和棉簽，動作很輕地給他的嘴角上藥。

　　棉簽擦上去帶起刺痛，宋見初的嘴角微微抽了一下。

　　慕野皺眉：“疼嗎？”

　　宋見初習慣性否認逞強，搖頭：“不疼。”

　　慕野抬眸看他一眼。

　　宋見初想起剛才慕野的話，誠實改口：“……有點疼。”

　　慕野笑著又輕了些力度，用棉簽小心給傷口沾藥水，問：“還手沒？”

　　宋見初愣了下，搖頭。

　　慕野點點頭，擰上藥水的瓶蓋，淡聲說：“打人是不好，影響我們初初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