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怎樣一張臉……
比康鳶曾經看過的任何一張臉都更加地英俊。
康鳶早已經通過屏幕看過許多次,可當這張臉真的近在眼前之時,他才真切地明白,上天到底寵愛勾寒云到了什麼地步。
這副眉眼,這副口鼻,五官每一處,幾乎都挑不出任何瑕疵。放在一起,更是所有的一切都恰到好處地銜接,讓人不自覺地發出感慨……
這個人是完美的。
康鳶被勾寒云的臉短暫地攝住了心魂,正怔然間,勾寒云面對他睜開了眼睛,露出了一雙深色的眼珠。
匆匆一眼,畫龍點睛。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距離太近,康鳶幾乎有種被勾寒云的俊美給蠱到的感覺。
那一眼,不像是一秒,倒像是一日,一月,一年。
這便是勾寒云,真正的勾寒云。
康鳶有些失神,竟費了些力才冷靜下來。
而就是這分秒之間,勾寒云似乎有話想和他說,可開了口,卻是忽然皺眉悶哼一聲,喚道:“師兄,我有點……”
有點不對勁。
不用勾寒云說完,康鳶也已經發現,勾寒云的聲音很沙啞,不僅沙啞,還有重合——就好像是成年的聲音和四歲的聲音疊合在一起,在同一空間里反復拉扯。
康鳶馬上伸手扶住勾寒云,勾寒云眉頭蹙緊,似乎在忍受疼痛,雖然他是一聲不吭,可康鳶如何能輕視,馬上焦急起來,詢問:“哪里難受?”
勾寒云頓了下才出聲:“……丹田。”
人的丹田不止一處,有上丹田,中丹田,以及下丹田,康鳶立即出手去碰勾寒云的眉心。
還沒碰到,勾寒云便開口:“下面。”
下面?中丹田和下丹田?
康鳶哪里敢耽擱,立刻伸手按到他胸口和肚臍兩個位置,向內注入靈力。
好幾秒,勾寒云沒發出任何聲音,最終神情復雜地閉上了眼睛。
康鳶沒有看見勾寒云的神情,只全神貫注顧著勾寒云的安全。不久,勾寒云的身體微微放松,情況似乎有所平息。
康鳶心下一松,舒了一口氣,同一時間,圍繞在勾寒云身體周邊的光芒開始散去,康鳶的視線落在自己的手下,猛地一頓。
他后知后覺,總算意識到自己忽略了什麼,現在又看到了什麼。
勾寒云……沒穿衣服。
康鳶幾乎是立刻移開了目光,手也立刻從勾寒云的身上拿開。
可不知道為什麼,那副景象卻像是印在康鳶的腦海里一般,怎麼都忘不掉。
肌理分明的骨肉,清晰動人的線條,胸肌,腹肌……
不多不少。
康鳶在網絡發達的現代里不知見過多少男人,便是近處,前幾日還看過寬肩大胸衣服架子一樣的鐘銘。
然而無論哪一個,都不如剛才那一眼給他造成的沖擊大。
康鳶向后退一步,扭開了臉。
就在這幾秒,勾寒云聽到自己的身體咯吱咯吱的聲音,他噌地睜開眼,看見自己的身體開始重新縮小,骨骼壓縮,手腳變短,最終定格在了七八歲的模樣。
勾寒云:“……”
……麻了。
恢復了,但沒完全恢復。
這什麼啊!
這是在開玩笑嗎???
短短的一刻工夫,勾寒云心中大起大落,心態都要崩了。
他看向身旁的康鳶,眼睛里的感情復雜得十本書都描述不出來,不想正開口想說話,目光觸及哥哥,卻忽地頓住。
不知道為什麼,康鳶整張臉紅彤彤的,比小香洲的小紅果還要紅,甚至連耳朵尖都紅得發燙,眼睛眨啊眨,眼睫毛直顫。
勾寒云一時疑惑,連自己的處境也顧不上,先問道:“哥……師兄?”
康鳶這才從一片空白中回神,看見勾寒云,靜了下,但還是沒敢多看,只盡量撐著一副冷靜的模樣,飛快道:“我去找九霄和鐘銘。”
放下這話,康鳶顧不上看勾寒云的反應,趕緊出了藥材庫。
到門口被冷風吹了一臉,仍是感覺臉頰滾燙,心臟不正常地亂跳。
冷靜了好一陣,康鳶才有些羞愧地捂住臉,開始自我反省。
怎麼會這樣??
虧他總以自己給別人做老師為榮,覺得自己的道德標準不低,卻原來他也是個好色之徒?
不要再跳了啊,他的心臟!
康鳶的感覺難言極了,格外慚愧,一時間既覺得愧對父老鄉親,又覺得愧對寒寒,更愧對不小心被他看到的寒云師弟。
正邊走邊反省,一抬頭,和另外一個臉色通紅的人撞了個正著。
兩相見面,康鳶和鄭九霄都是呆滯。
鄭九霄驚訝:“阿鳶,你的臉……”
康鳶也很震驚:“九霄,你的嘴……”
不,不只是嘴,還有耳朵、脖子,全都紅得不正常。
康鳶甚至在鄭九霄的后頸上看到了一個看起來就很痛的牙印。
鄭九霄和康鳶同時沉默了。
兩個人半天沒說話,一對摯友,破天荒地一個字都不知道說什麼。
雖然從鄭九霄追出去的時候康鳶就有了這方面的預感,但親眼看見,還是有種信息量過大的局促感。
靜了幾秒,康鳶開口,含蓄詢問:“和好了?”
回答他的不是鄭九霄,而是慢騰騰從后面上來的鐘銘。
鐘銘的個頭拔高了許多,已經完全變回了之前的猛男模樣,心情看起來不錯,頗有幾分得了便宜還賣乖道:“本來也沒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