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亂之中, 康鳶安撫住兩人,快速詢問:“宋云呢?”宋云便是剛剛跑出去的學子。
兩人匆忙搖頭:“不知道, 沒看見宋云, 遠遠看見有魔修,給我們嚇了一跳……”之后自然便立刻跑了回來。
康鳶:“人數多嗎,魔修有幾人?”
兩人微頓, 還是搖頭:“沒看清, 許是四個, 也許是五個。”
“那你們可有被看到?回來的時候確認了沒被跟上嗎?”
這話問住了兩人, 兩位學子面色焦灼,最終搖頭:“……我、我們……”
幾個問題, 沒有一個得到準確的答案, 屬于是一問三不知。
程妙聽得頭都快炸了:“這也答不上那也答不上, 你們都知道什麼啊!”
兩人面色發青, 無奈:“我們也不想, 可……”
時間緊迫,沒有空來爭吵, 在現在無法確定有沒有魔修尾隨的情況之下, 康鳶決不能抱有僥幸心理, 拿眾人的安全來冒險。
當下立刻催促:“都起身,現在就走。”
所有人都不再質疑康鳶的決定,眾人即刻一路迅速地轉移出去。
路上,康鳶將自己剛畫好的隱身符給每人都發了一張,數量剛剛好夠用。
鐘銘接過符紙,神色有些微妙,但不到片刻,便嚴肅下來,發出警告:“……跟上來了。”
鐘銘出身神醫谷,乃是嫡系獨子,非常受家里的重視,身上的探測性法寶比康鳶這種貧窮學子豐富很多。
幸而他這一提醒,康鳶腦中一閃,察覺出某些不對勁——跟的方向太精準了,就好像是知道他們往哪邊走一般。
可他明明已經通過法術刻意隱去了腳印……猛地,康鳶靈光一現,醒悟道:“號碼牌,把號碼牌摘下來。”
學子們皆是一驚,手忙腳亂摘牌子的同時,心里都躥過兩個想法——
難怪剛才的兩人剛出去不久就見到了魔修,那魔修本來就是向著他們的方向來的。
再者,若魔修是通過號碼牌來獲悉他們的位置,那現在身處秘境的其他學子,恐怕沒一個能逃過此劫。
一片樹林之中,眾人停下腳步。
所有人齊心協力撐起隱身法陣,盡可能藏匿于周邊的環境之中。
空中傳來清晰的風聲,但學子們的呼吸卻不露分毫,肉眼看不出任何痕跡。
終于,些許時間之后,有一支五人的魔修隊伍疾步趕來,從康鳶等人身邊徑直走過,隨后向著被法術帶走的眾多號碼牌的方向繼續前行。
雙方擦肩而過之時,學子們的心幾乎要從胸膛里跳出來。
這一隊魔修雖然只有五個,但修為全都有元嬰中期,若是動了手,他們全都是案板上的魚肉。
眾人逃過一劫,幾乎腿軟。
唯有鐘銘面無表情,多看了康鳶一眼。
能在緊急之下想到號碼牌已是不易。
最重要的,以他們這群學子的實力,隱身法陣絕不可能瞞得過元嬰中期的魔修,之所以能成功,絕大部分都是因為康鳶那二十多張強力的隱身符。
之前,鐘銘只當康鳶用符不過是修不了劍病急亂投醫,不想康鳶在修符上的造詣竟是極深,遠超過許多真正的修符之人。
還真是個越看越摸不到底的人物。
康鳶沒留意鐘銘的眼神,在躲過魔修之后,馬上掉轉方向,另尋其他的藏身之所。
這一遭頗費工夫,過了足足半個時辰,眾人才重新安置下來。
這一回,氣氛和之前有了極大的不同,眾人眉頭緊鎖,雖然不知道為何會如此,卻都已是充分理解了眼前的危機。
“結業考試期間,云上仙宮守衛森嚴,魔修竟然能進入,只怕現在外頭情況也很嚴重。”
“未必,就算是魔修,也不至于囂張到這種地步,說不定康鳶之前說得對,這里根本就不是秘境,傳送被魔修做了手腳,我們被傳到了其他的地方。”
康鳶并沒有參與話題,確認了眾人此刻都無事,開口:“你們留在這里,我出去找人,宋云還在外面。”
除了宋云,秘境里還有包括戚雪枝勾寒云在內的許多人都需要去尋覓和通知,必須得有人出去走動。
眾人都懂得這個道理,但同時誰都知道,此刻出去相當于將自己置身險境,非常危險。
程妙急躁起來:“為什麼是你去?你忘了嗎,你可是靈泉之體!”
康鳶知曉這是一份關心,微笑回道:“你之前也說過,我是這一屆最強的,我不去誰去?”
這話說的,又無法反駁,又叫人不爽,程妙一哽,當場噎住。
鐘銘沒想阻止,挑眉問:“宋云剛才可還頂你頂得最兇,你卻要冒險去尋他?心里便沒有半點芥蒂?”
康鳶回答:“他頂我與他遇險乃是兩回事,生死關頭,自是大局當前。”
“……”這是一句什麼話?
成熟理智,不帶一絲情緒恩怨,將在意這些的其他人全反襯得格外小家子氣。
鐘銘看著康鳶,忽然間大感不爽,由衷道:“……你真討厭。”
程妙一直對此深有體會,當場和鐘銘一拍即合,擊了一掌。
康鳶:“……”
過分了。
就不能等他走了再拍嗎?
被討厭的康鳶唉聲嘆氣,但時間有限,到底不能多停留。
鄭九霄見他行動,馬上站起身來跟上:“阿鳶,太危險了,我和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