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溫敘終于明白,今天發生的一切都是盛卓延給他的警告。
他沒有直接表明把溫敘調去二隊,只讓溫敘去打一個不輕不重的賞金賽;他動搖了梁準對溫敘的信任;即便粉絲在官博抗議也無動于衷。
他這麼做的目的很簡單,那就是告誡溫敘——只要溫敘還在FRA一天,所有的事情都由不得他,所有的決定更不會受粉絲的威脅而改變。
離開前,梁準對溫敘說:“我不知道戰隊會怎麼處理這件事,但延哥很不滿。這段時間除了比賽,你不要外出了。”
然而當晚,陸清禾也給溫敘帶來他期盼已久消息,“這次我們戰隊會公開招募選手,通過試訓就能加入首發。”
陸清禾向來沒有讓溫敘失望過,可事到如今,溫敘不知道怎麼告訴他今天發生的一切。
說盛卓延誤會溫敘私下聯系SER,認定他早就有了轉會的想法;
說自己已經失去先機,沒有機會和戰隊商量合同的事情;
還是說如果自己提出解約,可能他一年有沒有機會打正式的比賽。
“太好了,”溫敘的語氣略顯平淡,“那我是不是有機會和你一起打比賽了?”
不想被看出來失落,溫敘沒有給陸清禾說話的機會,“賞金賽之后我會去找延哥,希望能成功。”
明知道希望渺茫,溫敘還是想抱有一絲希望去嘗試。
殊不知這些都被陸清禾敏銳地察覺到,他站在窗邊看著夜色,對溫敘說道:“小敘,把你的合同拍照發給我。”
***
第二天早上,一輛車駛入盛卓延公司的停車場,Alpha來到大廳前臺,“你好,請問盛總在嗎?”
前臺甚至沒有詢問是否有預約,“在的,請跟我來。”
“咚咚。”
“進。”
門緩緩打開,盛卓延正端著一杯咖啡站在窗邊,他的臉上揚起極為客套的笑容:“陸隊長?你怎麼會過來找我?”
陸清禾平靜地看著盛卓延,“看來盛總知道我會來。”
盛卓延臉上的笑容不減,“這我怎麼能提前知道?或許前臺是你的粉絲,給了你特權呢?”
他刻意強調了“特權”,唇角噙著的笑意也更深。
陸清禾走到盛卓延面前,Alpha的強大氣場讓氛圍頃刻間變得劍拔弩張,“也許不是特權,是成全。”
盛卓延低頭喝了一口咖啡,“陸隊長很會說話,不知道退役以后有沒有從商的想法,考慮我們公司嗎?”
“謝謝盛總好意,今天我不是以陸隊長的身份見你的。”
“哦?那是?”
陸清禾淡淡道:“SER戰隊的股東,陸清禾。”
“哦,那我是不是得改口叫你一聲陸總?”盛卓延夸張地挑眉,臉上卻絲毫沒有驚訝,“早年略有耳聞,聽說你是在加入SER第三年入股的。從選手到股東,這一路不簡單啊。”
盛卓延端著咖啡來到沙發前,“來,咱們坐下聊。”
陸清禾從未張揚過這件事,他不想因為這層身份造成不必要的麻煩,戰隊的知情人士也不約而同地沒有說出去。
看來對方是有備而來,陸清禾坐在盛卓延對面觀察著他。
陸清禾面前的茶幾上也放了一杯咖啡,杯子上印有簡約條紋,中古的設計很有質感,咖啡冒著淡淡的熱氣。
“不知道SER的股東想和我聊什麼?合作,還是投資?”
“我是為了溫敘的事來的,”陸清禾直言,“盛總有放人的打算嗎?”
咖啡的香味彌漫開,盛卓延不急不慢地又喝了一口。他將杯子放在茶幾上,觸碰時發出的聲音很清脆。
“說放人有點強迫那味兒了,我們和選手簽的可是是正規合同,”盛卓延有些無辜,“難不成是SER看好溫敘,想要我掛牌賣人?”
陸清禾下頜線條凌厲,“盛卓有這個意向嗎?”
“你也看到了,我有自己的公司。戰隊說到底不過是我買來消遣的,但如果能賺錢也不是不能考慮,”盛卓延唇角揚起的弧度加深,“不知道SER愿意出多少錢,三千萬,五千萬?”
聽到這里,陸清禾的眸色一沉,“盛總是認真的?”
“當然,”盛卓延向后靠在椅背上,他的雙腿懶散地交疊,“難不成你想讓溫敘和我們和平解約,一身輕松地離開?”
還沒等陸清禾回答,盛卓延自顧自道:“溫敘是新人沒錯,是我給了他這個機會,還不惜換下老隊員全力配合他,”他的笑容漸漸消失,斂眸時不經意變了臉色,“如果你看重一個人,他卻隨心隨意,想留就留也想走就走,你會怎麼想?”
陸清禾的神情依然淡漠,“盛總多慮了。”
面前盛卓延的眸光變得銳利,“我有自己的定奪。”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鐘表走動的聲音在安靜的辦公室內顯得突兀。隨著一聲從柜子里傳來劇烈撞聲響,盛卓延的臉色瞬間緊繃。
陸清禾看了過去,盛卓延解釋道:“也許是里面的書掉下來了,怪我沒放好,沒嚇到你吧?”
“沒有。”
“那就好,”盛卓延頷首,“我們繼續。”
“盛總應該還不知道,溫敘不適合單核的打法,更不適合FRA,”陸清禾對上盛卓延的目光,“與其固執已見,不如放手。
”
盛卓延抱臂審視著陸清禾,他的手指有規律地觸碰著手肘,“那我也勸你放棄這個想法,SER不可能花這麼多錢在一個新人身上,而你也承擔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