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聲,鍵盤從盒子中摔了出來,沉默也被景易打破,“我直說了,我不想再這麼打了。”
姚乾抬頭,他的語氣淡淡道:“有關戰隊策略的事,回去之后再做打算。”
“姚教練,我不明白你在想什麼,”景易提高嗓音,“就憑一個冠軍的頭銜,你們都偏向他,這對我們公平嗎?”
梁準擋在了姚乾面前,他對景易嚴肅道:“行了,別說了。”
“讓他說,”姚乾扶住梁準的手臂,也輕輕推開了他,“把上次沒說的一次性說清楚。”
他們認識多年,一起組建戰隊、朝夕相處了兩年的時間,誰都沒想到要有一天會出現這樣的局面。
景易咬著后牙,他醞釀好情緒后開口:“不值一提的小事我就不說了,比賽前我曾問過,你覺得我們能不能進勝者組,是不是?”
姚乾沒有說話,景易繼續說:“從訓練賽開始,我們戰隊就出現了各種問題。如果能通過日復一日的練習解決,我不會提出這樣的質疑。”
景易的話語似乎回響在休息室內,他的聲線顫抖,其中也帶有不甘心,“明知道策略行不通還在堅持,姚乾,承認失敗有這麼難嗎?”
承認失敗,究竟還要承認幾次才足夠。
因為隊伍過去太依賴配合,吃到了苦頭后想嘗試新的戰略。可到頭來還是一樣的結果,他怎麼能甘心。
姚乾握緊的拳在用力發顫,他松開手扶住一旁的椅背,語氣沉冷地問:“說完了?”
“我……”
這時,休息室的門倏地被打開,一個高大的身影邁步走了進來。
是盛卓延。
皮鞋觸碰地面發出清脆的聲響,盛卓延走到姚乾身邊,他的掌心撫上姚乾的手背,陰狠的眸光像一把利刃落在景易的臉上。
很快地,盛卓延換上了以往似笑非笑的表情,“在聊什麼?”
姚乾抽回自己的手,“比賽的事情。”
盛卓延意味不明地“哦”了一聲,“一輪游被淘汰,不知道姚教練有什麼打算?”
姚乾避開盛卓延的目光,回想起景易的那番話,他陷入深深的委頓中。
“既然沒有,那我替你決定,”盛卓延一只手插進西褲口袋中,他轉身看向景易,“比賽我看了,既然現在的陣容不行,那就換人。”
梁準皺了一下眉,“換人?”
“是的,梁隊長,”盛卓唇角的笑容帶有寒意,“戰隊不養閑人,二隊的實力也不差。首發打不了就換人,就這麼簡單。”
“盛卓延,你——”
盛卓延打斷姚乾的話,“怎麼,我花了錢,這點事情不能決定?”他看向眾人,“還有什麼問題嗎?”
他的話很直白,其意思也很明顯:那就是把景易換到二隊。
就比賽來看,溫敘的個人表現非常突出,他這樣的頂級槍手如果能發揮最優水平,也能帶領隊伍走得更遠。
姚乾想說些什麼,可盛卓的決定合情合理,他挑不出任何問題。
“有,”景明起身,“如果要換景易,把我換下來。”
在戰隊的事情上,景明選擇了站在景易這一邊,且立場十分堅定。
盛卓延不急不慢地點頭,他從容道:“好,那就這樣。”
景明扶著景易離開,臨走前,他意味深長地回頭看了一眼,眸中流露出從未有過的落寞。
三名隊員離開休息室,姚乾也打算離開,身后的盛卓延拎住他的衣領,粗暴地將他抵在門上。
姚乾抬起下巴,那雙漂亮的眼中無神而空洞。
“我太喜歡你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了,”盛卓延揚起笑容,“和我操你的時候一樣。
”
垂斂著眼眸,姚乾喃喃道:“盛卓延,你不能這樣。”
“那要看他們的表現了,”盛卓延摸著姚乾的臉,“還沒來得及告訴你,櫟麟為了簽溫敘,給出的價格讓我非常滿意。”
姚乾偏頭躲開盛卓延的手,“這就是你換人的原因?”
“寶寶,你不能這麼想我,”盛卓延扣住姚乾的肩讓他背對著自己,他的鼻尖抵觸姚乾的后頸,語氣曖昧道:“或許是我心疼你,不想其他人對你指手畫腳呢?”
***
借口抽煙先回到酒店,溫敘對休息室中發生的這些一無所知。
看著從賽場帶回來的鍵盤倒在桌上,溫敘切身地體會到了競技的殘酷。
從敗者組被淘汰,他們輸了。
沒有機會出現在夏季賽的賽場上,也無緣世界賽的舞臺。
手機在這時震動了起來,溫敘接到了陸清禾的電話。
“小敘,你回去了嗎?”
在聽到陸清禾的聲音,那塊堵在他胸口的巨石被挪開,取而代之的是傾瀉而下的洪水,幾乎將他吞噬。
以為自己能夠強大到去承受,可溫敘似乎做不到。他說不出話,心情被拖拽下沉,整個人都陷入低迷。
耐心地等待了一會兒,沒有得到溫敘的回應,陸清禾說:“我來找你。”
“不用,你馬上要比賽了,”溫敘做了一次深呼吸,他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聽不出破綻,“姚教練準備帶我們去吃晚飯,一會兒就要出發了。”
溫敘從口袋中拿出一張票,為了觀看陸清禾勝者組的比賽,他提前預定了前排的位置。
原本準備給陸清禾一個驚喜,可溫敘不認為自己能裝成若無其事的樣子。
電話那邊沒了聲音,溫敘催促道:“你好好準備比賽,我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