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敘坐在座椅上看著窗外,此刻他放空了自己,腦中只有一個想法。
他要知道真相。
封閉的車內如同光線逼仄的病房,胸口如同被堵住一般呼吸不暢,溫敘試圖深呼吸,這樣的空間讓他覺得無比壓抑。
即便郁初沒有多說什麼,在知道陸清禾一直是她的患者時,溫敘就猜到了大概。
在陸清禾成年后的很長一段時間,他借口自己有訓練很久才回來一次,之后每一次溫敘見到陸清禾,他都是憔悴落寞的。
陸清禾一定是去接受治療了,一定是。
想要按下控制車窗的按鈕,溫敘這才發現自己的手不自覺發抖。
玻璃緩緩下沉,綿密的雨點隨著風吹了進來,冰涼的觸感落在溫敘的臉上。
不知過了多久,出租車在別墅區前停下,鐘言聲已經提前在門口等著溫敘了。他穿著棉質的居家服,一只手搭在手肘上,不安地張望著四周。
下了車,鐘言聲先是愣了一下,他垂斂著眼眸走到溫敘的面前,“跟我來。”
面前的鐘言聲露出無辜乖巧的模樣,沒有幾個Alpha能拒絕這樣的Omega,溫敘就是其中之一。
知道嚴楚即將和鐘言聲結婚,為了避嫌且以防萬一,溫敘說:“在這里說,說完我就走。”
雨點下落的速度越來越快也愈發得密集,溫敘的發尾被打濕,視線也變得朦朧模糊。他偏頭蹭了一下衣服,擦拭掉了臉上的雨水。
鐘言聲局促地摸了摸自己的手肘,“這里不適合說。”
想來一個Omega也不會造成什麼威脅,溫敘妥協:“好,你帶路。”
一路上兩人都無言,鞋子踏在濕潤的地面上,腳步無比沉重。
鐘言聲領著溫敘來到一棟別墅前,鐘言聲打開了門。
屋內漆黑一片,玄關的感應燈自動亮起,鐘言聲換下了鞋子抬腳走了進去,溫敘緊跟其后。
在關門聲響起的同時,屬于Omega信息素的味道在頃刻間襲來。鐘言聲背對著溫敘,白皙的后頸裸露在外。
溫敘蹙眉,“你在干什麼?”
鐘言聲沒有說話,他轉過身,目光沉靜地看向溫敘。
隨著玄關的感應燈熄滅,Omega的信息素愈發濃郁。
因為做了測試,溫敘的腺體不適所以沒有貼抑制貼。可即便如此,鐘言聲的信息素對于溫敘而言只是普通的氣味,對他起不了任何作用。
半晌,鐘言聲他嗤笑了一聲,“果然,你和陸清禾是同一類人。”
面前的Alpha對自己的信息素毫無反應,這樣的場景讓鐘言聲恍惚回到了三年前。
那一次,陸清禾也是這樣冷眼看著被別人臨時標記的自己的。
滿屋都是鐘言聲發情后的信息素味道,可陸清禾無動于衷,他臉上露出的冷漠是鐘言聲至今無法忘記的。
三年前——
“嚯,這麼多東西,又是追你那人送的?”
宿舍門口放著一束花和一盒禮物,鐘言聲臉上露出了錯愕,舍友問他:“你不會還不知道是誰送的吧?”
鐘言聲吞吐道:“我……不知道。”
“這都快送兩個月了,正主也該出現了,”舍友彎腰從盒子里抽出一條巧克力,“反正你不喜歡吃甜的,這個給我了吧?”
“不行!”鐘言聲猛地從舍友手里奪過來了那條巧克力,“你要是喜歡,明天我買給你。”
看著鐘言聲古怪的行為,舍友有些尷尬,“不用不用,我約了人一起吃午飯,先走了。
”
室友急匆匆地離開后,鐘言聲蹲下將盒子里的禮物全部倒了出來,一張照片緩緩落在了地上。
照片是被偷拍的,上面是在圖書館學習的鐘言聲。
走廊里傳來了腳步和說笑聲,鐘言聲慌亂地將照片撿起夾進書里,隨后他將地上的東西全都扔進了垃圾桶。
從兩個月前鐘言聲陸陸續續地收到匿名禮物,每一次對方都寫了紙條想要約他出去。不知道對方是誰,鐘言聲當然不會答應。
直到一個月前,禮物里放入了偷拍他的照片,當下鐘言聲的后背發涼,這讓他覺得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被監視。
他向在同校的好友溫情求助,溫情知道后當下想要報警,鐘言聲攔下了他。
對方能夠精準地將禮物送來,也偷拍下了這些照片,他一定很了解鐘言聲的動向。
不想把事情擴大帶來不必要的麻煩,鐘言聲決定先不報警。
作為強大的Alpha,這段時間溫情盡量和鐘言聲共同出入。他們的大學離家不遠,恰好住得近,周末兩人也會一起回家。
恰好這周末參加實習的溫情去了外地,擔心落單,鐘言聲周末沒有回家,他決定在宿舍待兩天。
回到宿舍坐在桌前,鐘言聲接到了溫情的電話:“你到宿舍了嗎?”
“嗯,到了,”聽到溫情那邊斷斷續續的聲音,猜想她在車上信號不好,鐘言聲安慰道:“別擔心,這幾天我待在宿舍,哪兒都不去。”
桌邊放著一瓶沒有喝完的礦泉水,鐘言聲將手機放在桌上開了功放,他擰開瓶蓋仰頭喝了幾口。
那邊的溫情說:“我和陸清禾說過了,正好他最近比完賽休息,我不在的這幾天他會來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