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腳步放輕,溫敘躡手躡腳地走到陽臺門口,他背靠著墻看過去,恰好能看到陸清禾忙碌的身影。
拆開花束包裝檢查花的根部后,陸清禾拿著修剪著枝葉,他的動作十分嫻熟,剪刀剪下根的聲音規律又干脆。
直到拆到那束碎冰藍玫瑰,陸清禾拿著剪刀的手一頓,他側過身用余光對著門口,“過來。”
溫敘從暗處走出來,“什麼時候看到我的?”
“聽到你的腳步了。”陸清禾用剪刀剪刀包裝上的細繩。
“你以為這是《生存使命》嗎?”溫敘笑出聲,“連我的腳步都能聽出來,不愧是全能王陸隊長。”
梁準送的這束花每一支都經過單獨包裝,估算下來有十幾支,前面拆剪了那麼多陸清禾連眉頭都沒皺一下,這會兒他滿臉都寫著不高興。
“我來幫你吧。”
溫敘走到陸清禾身邊,他剛想拿起一支玫瑰幫忙,陸清禾抬手攔住了他,“不用。”
知道陸清禾對梁準的事情耿耿于懷,溫敘不放棄地想要去拿玫瑰,“這麼多要拆呢,這點事我還是能做的。”
見攔不住溫敘,陸清禾將鋪在桌上的包裝重新卷起,也順帶著放在了自己面前。
溫敘饒有興趣地看著陸清禾那張不悅的臉,他問道:“為什麼不要我幫忙?”
“很多刺,”陸清禾淡淡道,“別碰。”
第44章 真正的獵人
陸清禾用目光示意花瓶,“去拿純凈水過來,每個花瓶里倒三分之一,然后加營養液。”
溫敘拿起營養液的瓶子看了看,“加多少?”
“五分之一瓶蓋。”
“喔,好。”
溫敘按照陸清禾的指示做好,陸清禾也差不多剪好了花的根部。
因為花被做成了花束,根被剪得長短不一,陸清禾將不同的顏色的花搭配好,一一放進了花瓶。
溫敘感嘆:“陸清禾,到底什麼是你不會的?”
“很多。”
“比如呢?”
拿起桌上的包裝紙,陸清禾轉過身看向溫敘。
陸清禾正好站在門框前,客廳的燈光比陽臺的要亮很多。
他臉上本就沒有表情,每每逆著光看陸清禾,那張臉就顯得更冷峻,加上Alpha天生的壓迫感,溫敘總感覺陸清禾下一秒要撲上來。
可事實上陸清禾只是走了過來,他將收拾好的包裝紙扔進溫敘身后的垃圾桶,“以后你會知道。”
陸清禾的回答模棱兩可,溫敘雖然疑惑,但陸清禾說這樣的話總有他的道理。
他們將花瓶放在了客廳、玄關以及書房,給家中增添了宜居感,小貓也在適應環境后走了出來,只不過它的尾巴垂下一直觀察著四周。
溫母邊看著小貓邊說,“小情剛把它撿回來的時候才巴掌大,現在都長這麼大了。”
“它是姐撿回來的?”
“是啊,”溫母回憶,“那天下了很大的雨,小情開車回來的路上聽到了貓叫,下車找到的時候它已經被淋濕了。就是在你小時候很喜歡的那棵樹下發現的。”
溫敘陷入了沉思,溫母繼續道:“當時家里沒有適合小貓喝的奶,是小陸冒著雨去買回來的。這孩子一向是踏實穩重的,只可惜——”
溫母欲言又止,溫敘自然也知道她想要說什麼。
從溫敘記事開始,他雖然經常去陸清禾家,但對于陸清禾的父母的印象幾乎沒有多少。
陸清禾獨自在家是常態,保姆阿姨只會在打掃和做飯時出現。
以前溫敘經常把陸清禾叫到家里來,溫敘的家人很友好,久而久之陸清禾也愿意過來。
就像現在,溫父和溫爺爺做好了菜,陸清禾將菜端上桌還擺好碗筷,“奶奶,阿姨,飯菜好了,可以開飯了。”
長輩們陸續入座,見溫敘還在客廳看貓,陸清禾走過來提醒他,“吃飯了。”
溫敘蹲在地上仰起頭,“我也可以吃飯嗎?”
“什麼意思?”陸清禾反問。
“你沒叫我。”溫敘顯得很失落,撇嘴時唇角向下。
陸清禾抿了下唇,“溫敘,吃飯。”
聽到這句話,溫敘不僅沒有站起來,還將頭埋得更深了,“以前你不是這麼叫我的。”
感受到身旁的人輕嘆了一口氣,陸清禾低沉的聲音也從頭頂傳來:“小敘,吃飯。”
唇角不自覺上揚,溫敘站了起來,“好,吃飯。”
然而陸清禾卻彎下腰抱起小貓,“嗯,我抱小敘去吃飯。”
溫敘的唇角一僵。
所以陸清禾那句話是對貓說的?
溫敘覺得自己要換一種方法,一次兩次還可以套路陸清禾,多了就不管用了。
吃飯的時候,溫敘和家人說了很多上學時遇到的趣事,說了關于自己大學的規劃,也表達了想要打職業的決心。
在這點上,溫敘的家人一直都是支持他的。
話題轉到打職業這件事上后,溫爺爺說:“小陸這幾年知名度是越來越高了,前段時間我和你奶奶去商場買東西,還看到了小陸代言的電腦海報。”
溫敘打趣,“是啊,陸清禾現在明星選手,不僅坐擁幾百萬粉絲,連職業選手都將他視為神,人家都叫他陸神。”
這個稱呼很古早,也很久沒有人叫了。
聽到溫敘這麼叫自己,陸清禾捏著筷子的手一頓,然后若無其事地低頭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