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們重逢的那一刻,陸清禾有很多問題想問溫敘——
為什麼這三年他不愿回來;他在國外過的是好還是不好;他也想知道……溫敘愿不愿意原諒自己。
當初陸清禾心中最深的秘密被揭開,在選擇幫鐘言聲的那一刻,陸清禾就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可他沒想到溫敘會選擇出國。
在溫敘離開后,陸清禾無數次地向溫情打聽溫敘的情況,得到的答案卻一直是模棱兩可的“還好”。
直到有一天溫情被問得不耐煩,她問陸清禾:“他換了新號碼沒告訴你嗎,你怎麼不自己問他?”
原來溫敘換了號碼,他也沒有告訴自己。
那之后陸清禾鼓起勇氣打給溫敘,換來的是冰冷的提示音。溫情說的是事實,如果能打通溫敘的電話,他也不會去找溫情了。
一直以來陸清禾都知道溫敘依賴他,他也清楚地知道那依賴中帶了喜歡。
當時溫敘還小,他甚至沒經歷過易感期,這種糅雜了依賴的喜歡也許會在成年后改變。畢竟這個社會Alpha和Omega才是正常的,他們從小接受的教育便是如此。
擁有幸福的家庭,在寵愛中長大,溫敘平穩安逸的人生不該被陸清禾的私心打破。
可現在他回來了,他說喜歡的人不是聞楨;他表明不排斥AA戀;他在不停地試探自己。
這些陸清禾何嘗不知道。
那燃起的希望讓陸清禾無法自持。
面前的溫敘沒再說下去,他伸手想要去拿行李箱,嘗試了幾次都拿不起來。拉桿隨著溫敘的動作發出悶沉的回彈聲,后備箱里的盒子被迫擠在了一起。
隨著時間的推移,天空被晚霞浸染成火紅,與遠處的云彩連成一片。
陸清禾走上前,他單手扣住了拉桿,手心覆蓋在溫敘的手背上,“我來。”
當陸清禾嘗試著想要拉開溫敘的手,可溫敘的那只手卻攥得很緊,彎起繃起的指節泛白,手臂也在微微發顫。
溫敘在自責。
本以為會在見面家人后釋懷,可見到年邁的爺爺奶奶后他再也忍不住。
他們與自己記憶中不再一樣,印象中高大的爺爺如今佝僂著,皺紋布滿了他的額頭;奶奶那雙靈巧的手不再光滑,白發也多過了黑發。
“溫敘,沒事了。”
陸清禾的聲音放緩,仿佛帶有蠱惑性,溫敘聽話地松開了手。他的腰被摟住,輕輕被拉入一個懷抱。
那只大手覆在溫敘的后腰上,陸清禾單手將他抱住。
久違的主動和溫暖胸膛讓溫敘松懈下來,他將臉埋在陸清禾的肩窩,鼻腔中縈繞著熟悉的味道。
溫敘心中不安的情緒漸漸消褪,他抱住了陸清禾。
面前的這個人曾經讓溫敘難過,他以為自己可以用三年忘記對方,可重逢后溫敘還是義無反顧選擇了他。
如果當初溫敘留下來,他是不是現在就可以和陸清禾在一個戰隊,是不是陸清禾會解釋當初為什麼標記鐘言聲,是不是他們就可以在一起了?
“陸清禾,你……”
溫母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也打斷了溫敘想要說的話,“東西多嗎,要幫忙嗎?”
兩人如同觸電般,各自都局促地向后退了幾步,溫敘清了清嗓子回應:“不多,媽,我和陸清禾可以。
”
“飯菜在做了,快進來吧。”
“好,就來。”溫敘應了一聲。
整理好情緒,溫敘和陸清禾把后備箱里的東西都拿進了家里。
溫爺爺和溫父在廚房忙碌著,溫奶奶和溫母拉著溫敘詢問他最近的情況,“小敘,聽說你最近參加了比賽,就是那個叫——”
見溫奶奶擰著眉思考,溫敘提醒:“《生存使命》。”
“對對,《生存使命》,瞧我這記性,”溫奶奶笑著打量著溫敘,“奶奶雖然看不懂,但是我看了你的采訪,聽說是拿了第一名才會有的。”
溫奶奶應該說的是復賽第一天,溫敘拿下積分榜第一接受采訪的時候。
溫敘有些意外,“你們看我比賽了嗎?”
溫母回答:“是啊,聽你姐說你一直保持前幾名。小敘,你能在自己的領域發光發熱,我們為你高興。”
溫情果然嘴上不饒人,但看得出來他還是很關注溫敘比賽的,就連他保持前幾名都知道。
而陸清禾則在一旁默默收拾著小貓的物品,他將貓包打開讓它走了出來,小貓俯著身熟悉環境。
拎著那兩袋花,陸清禾走到了沙發旁,“奶奶,之前的花瓶還在嗎?”
溫奶奶看向陸清禾,“就是小陸你拿來的那些嗎?還放在那兒呢,營養液和工具也都在。”
“好,我知道了。”說完,陸清禾向陽臺走去。
溫敘眨了眨眼眼睛,“什麼花瓶?”
“這幾年小陸對養花很有研究,他家里養了各種各樣的玫瑰,經常會給我送幾盆來。上次回來,他還送了我花瓶和營養液。”
對養花很有研究,養了各種各樣的玫瑰?
聯想起昨晚陸清禾認真噴花的場景,溫敘起身,“不知道陸清禾能不能找到,我去幫幫他。
”
溫奶奶點頭,“也好,你幫幫小陸。”
溫敘家的陽臺連通著院子,打開門就是草坪,門口也擺放著一些花草植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