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小心點,靠著墻。”溫敘開口,他猶豫了一下又說:“算了,扶著我吧。”
屋內闃然無聲,陸清禾捏著鑰匙的手一僵,伴隨著刷卡開門,溫敘說道:“傷口看起來有點深,我還是陪你去醫院吧。”
“只是看起來而已,沒什麼事。”
兩人的聲音越來越小,聽上去是走進了房間。沒過一會兒,走廊里又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請問是你們需要急救箱嗎?”
“是的,麻煩你了。”溫敘說。
“不客氣,需要幫忙嗎?”
聞楨顯得很不好意思,“我自己來就行,謝謝。”
溫敘開口,“你去坐著,我來。”
那位送急救箱來的工作人員離開后并沒有關門的聲音,陸清禾站了起來。聽了他們的對話,猜測聞楨受了傷,陸清禾拿起那一袋藥走到了門口。
聞楨房間的門半掩著,從陸清禾的角度正好能看到房內發生的一幕。
暖黃燈光籠罩著沙發前的兩人,聞楨低頭坐在沙發上,他穿著到膝的黑色褲子,兩手攥著褲腿,手臂和小腿繃得很直顯得十分緊張,裸露在外的小腿上留有一條血痕。
而溫敘單膝跪在聞楨面前,他捏著酒精棉擦拭著聞楨小腿上的傷口,眼神格外認真。
聞楨的喉結滑動了一下,他將頭埋得很低,耳根已然紅透,“Wens,我……自己來吧。”
溫敘抬頭看了一眼聞楨,笑道:“你不會是嫌我笨手笨腳吧?”
“不是不是。”聞楨沒有聽出溫敘開玩笑的語氣,“讓你背我回來已經很不好意思了,要不你……坐到沙發上來?”
溫敘再次俯下身,他拿出了碘伏棉簽,“別動,快好了。”
“那好吧。”
在瘦小的Omega面前,即便是蹲下身,溫敘的身形明顯壓過聞楨,他們被框在同一個畫面中顯得格外和諧。
Alpha和Omega,本來就是正常的配對。更不用說他們這樣情投意合的。
聞楨不用說,一開始他就是抱著勾引溫敘的目的去的。
而溫敘做的一些事情也讓陸清禾看出了端倪,比如問自己要聞楨的聯系方式,用手機搜聞楨的主頁,還有像這樣溫柔又耐心地替聞楨上藥。
也許溫敘原本就是這樣溫柔,為自己買藥、上藥,只不過不希望自己留疤,叮囑自己上藥也只是因為內疚感作祟。
鈍痛感一疊一疊地涌出,胸口變得悶沉,像是被一張巨網緊緊包裹。
陸清禾攥著的塑料袋發出細微聲響,控制好情緒后,他敲了敲聞楨的房門,“叩叩。”
屋內的兩個人應聲抬頭,在看到陸清禾后目光一怔,“隊長?你還沒睡嗎?”
陸清禾抬起手,“用這個吧。”
袋子里裝著針對疤痕的藥,溫敘將手中用過的棉簽扔進垃圾桶,自然地接過了他手中的袋子,“謝了。”
“不用,”陸清禾回答,“我先回去了。”
在他即將跨進房間時,溫敘叫住了陸清禾,“陸隊長。”他臉上露出一絲為難,“反正你手上的傷也好了,以后——我可能就要看著聞楨上藥了。”
這句話的意思是——因為要看著聞楨上藥,所以他無法分心了。
陸清禾垂眼,“知道了。”
“對了。”溫敘對著陸清禾展開一個笑容,“今天的電影很好看。”
回到房間將窗簾拉好,躺下后腦中浮現出溫敘的臉時,陸清禾就知道自己又失眠了。
這樣的狀況斷斷續續了好幾年,過去陸清禾需要依靠藥物維持,這一年也有所好轉。
一切又在和溫敘重逢后回到了原點。
強迫自己不去想有關溫敘的事情,陸清禾起床坐在了電腦前。
打開游戲后登錄的是BKing的賬號,那里只有一條歷史戰績。陸清禾將保存的游戲回放打開,他將視角切換成溫敘,盯著屏幕看了整局游戲。
閉上眼腦中浮現出他的臉,打開游戲耳邊仿佛聽到他的聲音,無論做什麼余光所及也是都是他的身影。
怎麼辦才好,一切都與他有關的。
荒蕪之境被闖入,一切也都因溫敘的到來而被打破:習慣,規則;沉默,低迷;抗拒,孤獨……
于是陸清禾學著如何適應,如何振作,還有如何去愛。
在秘密被撞破的那一刻,他為自己的齷齪思想而慚愧,他自欺欺人營造出的美好幻境也宣告結束。
回到原點后的這三年,陸清禾沒有想過會與溫敘以電競選手的身份重逢。
至于謊言還能隱瞞多久,陸清禾希望是一輩子。
***
打了一夜的游戲,陸清禾進行了晨跑,回到房間后便開始單人四排的練習。
上午戰隊練習賽前,聞楨出現在了陸清禾的房間門口,他手里拎了兩盒點心,將一盒給了陸清禾,聞楨笑道:“隊長,謝謝你。”
陸清禾看了一眼聞楨腿上的傷,接著掃了一眼盒子上的芝士蛋糕的字樣,“不用。”
“謝謝你幫我約到溫敘,”聞楨的手沒有收回,“你就收下吧。”
陸清禾接過盒子后,聞楨不自覺攥著拎袋,“隊長,為什麼當初你不讓我再接近Wens,現在又改變想法了?”
感受到陸清禾銳利的眸光,聞楨慌張地解釋:“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好奇而已。是你幫我保守了秘密,我不該用信息素……”
陸清禾打斷了聞楨的話,“他不喜歡芝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