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長了蛀牙不知悔改,再次偷吃糖的孩子。
信號燈變成了綠色,兩人并肩過了馬路,然后陸清禾拿出了手機,“晚點我把他微信給你。”
溫敘詫異地看向陸清禾,“你不是沒有嗎?”
“有共同的群。”陸清禾手指點了幾下屏幕,像是是給聞楨發出了好友申請。他們走上樓梯進入酒店,站在電梯門口等待。
陸清禾臉上依舊沒有表情,只不過他繃著臉時下顎線條會很明顯。
這個時間乘電梯的人不少,電梯幾乎在每個樓層有停留。
陸清禾和溫敘在路上耽誤了一些時間,電梯里沒有選手,只有他們與另外一些顧客。
溫敘開口,“給你的藥膏用了嗎?”
“沒有。”陸清禾回答。
“留疤怎麼辦?”溫敘看向陸清禾的手臂,“按道理結痂就快好了,可為什麼還沒有。”
迎上溫敘赤裸裸的目光,陸清禾不動聲色將抬起手抱臂,“沒事。”
“畢竟這是我造成的,如果你不好好涂藥留了疤我會很內疚,”說完溫敘抿了一下唇,“你記得涂藥。”
陸清禾沒有說話,他挪開落在溫敘臉上的目光,看向電梯的顯示屏。
從小到大,溫敘都不太理解陸清禾的想法,他的心情從來不會寫在臉上,更不會表達出來。
就好像剛剛兩人能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一路,氣氛還算融洽。說到涂藥,陸清禾又擺出一副別扭的姿態。
溫敘得出了一個結論——他給陸清禾的備注是正確的。
BKing,逼王。
“那就這麼說定了,”溫敘笑道,“每天晚上記得涂一次藥,涂完之后拍了發給我。”
陸清禾垂下手臂,“發什麼?”
“拍你涂藥的過程,證明你不想留疤,”溫敘頓了頓,“也證明不想讓我內疚。”
“叮”的一聲,電梯門開啟,兩人先走了進去,溫敘的后背抵著電梯。
陸清禾按下21樓后走到他面前,身后忽然擁來一群人,陸清禾只得更加貼近溫敘。
兩人站得很近顯得十分親昵,身為Alpha,溫敘的體格本就高大一些,可面前的陸清禾還要高出一截,他的身姿挺拔,手臂上隱約露出的肌肉輪廓流暢。
想起那日陸清禾制服了處于易感期暴躁的自己,溫敘的喉結滑動了一下,他抬起手,指尖抵上陸清禾的手臂。
指尖就勢向下,順著那幾道傷疤的邊緣細細勾勒。
溫敘的動作很輕,他垂下眼的神色十分溫柔,那雙平日含情勾人的眸在此刻深黯沉靜。
一道,兩道,三道。
傷疤的顏色深淺不一,長度不同,溫敘很有耐心。他的指甲修剪得干凈整齊,不可避免地碰到了結痂的部分時,溫敘皺了一下眉。
直到指尖來到陸清禾手腕處那道最深的疤痕處時,溫敘的手指一頓。
“陸清禾,對不起。”
后來進入電梯的一群人正在聊天,他們的聲音蓋過了溫敘的聲音,接著傳來了一陣陣嬉笑。
在溫敘收回手的瞬間,陸清禾說了一句話。
“我不疼。”
第12章 BKing
回到房間,溫敘收到了來自陸清禾的一條消息:[BKing向您推薦了“Wing”]
陸清禾信守諾言,把聞楨的微信推給了自己。
溫敘躺在沙發上反復看著這條消息,耳邊仿佛還留有陸清禾在電梯里的那句話。
我不疼。
將手機放在茶幾上,溫敘撕開那只礦泉水的包裝,把瓶身對準客廳的燈。
透過瓶身看到的畫面是扭曲的,也能清晰地看到上面被按壓后留下的痕跡。
那些壓痕在光下無處遁形,曲折地延展開,可以看出陸清禾拾起它握住是有這麼用力,也難怪那時塑料瓶會發出細碎清脆的聲音。
所以,陸清禾臉上流露出的關切和擔心是真的。
相對的,溫敘并不認為陸清禾在比賽時幫自己是巧合。
或許一開始作為新人,溫敘的一切都是未知的,但為期半個月的初賽足以讓各個戰隊研究出他的一些固定跳點和打法。
其實在今天第一局比賽落地成盒后,溫敘就知道自己被人針對了。
在沙漠圖這樣資源匱乏的地圖中,除非在運氣好撿到整套裝備,否則對方絕對不會只撿到一把槍,開局就在平房里等自己從教堂里出來。
唯一的解釋就是那個人在故意蹲自己。
在跳出擊殺者的戰隊和名字后,溫敘已經做好了再次被陰的準備。所以第二局的海島圖被人在圍墻外蹲時,溫敘一點也不意外。
一局兩局也許是巧合,那麼第三局一定不是。
即便知道會是這樣的解決,無論第三局刷到的是海島還是沙漠,溫敘都會堅持自己的跳點。
他再跳U城教堂是故意的,在教堂里逗留也是有心的。
溫敘不想白白送了前兩局,而就算前兩局NU做得不留痕跡,第三局繼續這樣的行為,官方怎麼說都會處理。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他想知道陸清禾會不會有所行動。
在SLR點射的槍聲響起,溫敘懸著的心就安定了下來。
是那把他常用的SLR。
是陸清禾來了。
在陸清禾還不是職業選手的時候,是他告訴溫敘這把槍會成為主流;是他幫溫敘一點點地調試靈敏度直到找到合適他的;也是他讓溫敘有了打職業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