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敘將陸清禾頭像保存下來,給他發了一條消息:[能把聞楨的微信推給我嗎?]
他把玩著手中的礦泉水瓶,手腕稍稍用力扔起瓶子又接住,眼看著和陸清禾聊天框顯示的“正在輸入中”消失后又出現。
這樣重復兩次過后,陸清禾依舊沒有回復。
然后溫敘點開了設置備注的界面,指尖觸碰屏幕輸入了“陸清禾”三個字,溫敘想了想覺得不妥,刪除后換成了“陸隊長”。
他邊走邊盯著手機屏幕,然后將礦泉水瓶夾在腋下,兩只手齊上陣,最終將備注換了“BKing”。
溫敘對這個備注很是滿意,正當他得意時,后頸的衣服被一股力量拉住——在即將踏上馬路前被迫停下,那只手用力將溫敘拉回人行道上。
身旁的男人眉頭緊蹙,那張線條凌厲的臉極為沉冷。
“嘩”的一聲,一輛開著遠光燈的貨車呼嘯而過,靜謐的夜空變得不再平靜。
強烈明亮的光線照在陸清禾的臉上,車輛駛過刮來的一陣風將他的黑發吹亂,那雙斂起的長眸緊盯溫敘。一向內斂克制的神情被打破,透露出關切與擔心。
溫敘的心跳隨著光源的擴散不由得加速,夾住的礦泉水瓶應聲掉落。
松開溫敘的衣服,陸清禾彎腰將地上的礦泉水瓶撿起。他握著瓶身,而塑料瓶發出了幾聲清脆的聲響,“你在干什麼?”
慌亂中,溫敘的手機屏幕向陸清禾的方向傾斜,那上面還保持著備注界面,陸清禾看了一眼,微微一怔。
溫敘回過神來,他將手機鎖屏看向陸清禾,“你怎麼在這兒?”
“這是回酒店的路,”陸清禾的眉眼青黑,語氣依舊冷淡,“回答我的問題。”
陸清禾的手臂彎曲,手腕上方的幾道傷口沒有好轉的跡象,暗紅結痂的傷口在皮膚上顯得很是突兀。
溫敘盯著那傷口,第一反應是陸清禾是不是沒用他給的藥膏。
而陸清禾的指尖微微發白,看上去在用力,他手臂上的青筋明晰可見。沒有等到溫敘的回答,他的鼻息漸重,“溫敘,說話。”
久違地被叫了名字,溫敘低頭彎起手指用指節碰了碰鼻子,他笑了笑說道:“我在問你要聞楨的微信,”他晃了晃手機,“你沒回我。”
這句話說出口溫敘才意識到有些怪異,聽起來是他為了等聞楨的微信才沒有注意看路,也在意有所指責怪陸清禾沒有回自己消息。
陸清禾轉向馬路看著信號燈,“我沒有。”
“什麼?”溫敘覺得有些好笑,“沒關系,你有他號碼吧?用號碼也一樣能——”
“溫敘,”陸清禾直接打斷了他,“看路。”說完他向前走去,溫敘也跟了上去。
風停后,樹叢中傳來細微的蟲鳴聲,春末夏初時,空氣中的濕熱感觸及皮膚時,讓人覺得有些不爽利。
溫敘怎麼想怎麼覺得不對勁。
陸清禾加入SER最少也有四年的時間,怎麼說他們也是隊友,沒有微信這件事情怎麼也說不過去。
目前溫敘唯一想到的解釋,就是聞楨是后加入SER的,和陸清禾不是很熟。
可是就算再不熟,也不至于連個聯系方式都沒有吧?
想到這里,溫敘打算上網查一下。想到之前經歷的危險場面,在確認與下條馬路還有一段距離后,他才拿出手機打開了網頁。
搜索[SER Wing]后出現的網站有很多,溫敘隨便打開了一個。
網頁開頭一張聞楨的照片,那張清秀的臉很好看,他的照片很大,幾乎占據了屏幕。
向下滑動屏幕,溫敘看到聞楨的信息,他在半年前加入了SER的。
“我給你他的微信,”陸清禾邊走邊說,“回答我一個問題。”
溫敘腹誹,其實陸清禾想要問問題可以直接問,不必搞這麼復雜。
即便幾年前不歡而散,可兩人也總歸是相識一場。陸清禾將這些分得太開顯得十分疏離,讓溫敘心里不舒服。
“BKing是什麼?”
聽到陸清禾的問題,溫敘先是看了一眼他認真的表情,然后笑出了聲,“什麼?”
“你給我備注的BKing,”陸清禾沉冷的聲音又重復了一遍,“是什麼?”
“你看到了?”溫敘唇邊噙著笑意,眼尾向下垂,“你猜。”
“我不猜。”
溫敘忍住笑意,“很好理解啊,就是B城之王。”
“我很少跳B城。”陸清禾神色冷淡地陳述事實。
“B城在地圖中央,那里的房區內部結構復雜,城中還有一片水域加大了作戰難度,更重要的是這里的物資也很集中,”溫敘說得很認真,“我個人傾向突進剛槍,但這樣的城區顯然不適合我,不然我肯定會選這個跳點。”
陸清禾繼續問,“所以呢?”
“所以啊,”溫敘目光誠摯,“打下這塊寶地成為B城之王,也就等于拿下海島這張地圖,離冠軍也就更進一步。給你備注這個算是我對你的期待。”
“你說過,冠軍是你的。”陸清禾的神情諱莫如深,“為什麼要對我有期待?”
“那是因為——”溫敘頓了頓,“你很強,輸給你我甘拜下風。”
兩人在路邊駐足等信號燈,酒店就在馬路對面。
許久未這樣心平氣和地說話,況且對方還是他喜歡很久的陸清禾,溫敘心中多了幾分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