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行舟喝了一口茶,掩飾著自己紛亂的目光。
鐘以騫思量了一會兒,“沈哥,你說的對。但是我不能一直住你的房子,當時說好了我找到工作會搬出去的,一直打擾你真不太好。”
“你別跟哥客氣,想住就住,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我那房間空著也是空著。”沈行舟加大火力的勸說著,好不容易鐘以騫有了松口的架勢,他不能錯過機會。
“更何況現在年頭工作多難找,哥不是懷疑你的工作能力,就是模特這行確實不好干。我也有認識的模特朋友,都這麼說。”
沈行舟每說一句話,都在心里吐槽自己。為了把鐘以騫留住,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鐘以騫開始猶豫了,直到菜都上桌了,他才緩緩道:“沈哥,我再想想。”
人都這麼說了,沈行舟也不好再說什麼。不然就是別有用心,適可而止這詞兒他還是明白的。
“好,吃飯吧,你工作這一天站著怪累的。”沈行舟給鐘以騫夾菜。
吃飯的時候,鐘以騫突然問道:“沈哥,你剛才提到的模特朋友,是不是喻左?”
沈行舟心頭一顫,“為什麼這麼說?”
“上次那個出現在咱家門口的男人,就是喻左吧?后來我在你的事務所也碰到了他。”鐘以騫淡然的語氣,像是在和沈行舟聊天氣。
但沈行舟心中揣著鬼,他不能和鐘以騫交代實情,索性道:“奧,是他。他和他公司有糾紛,想讓我法律援助他。”
鐘以騫點點頭,在沈行舟以為他不會再問什麼的時候,又道:“你們的關系看起來很好。”
“沒有,就是客戶。”沈行舟笑著打哈哈,他想把這話題帶過去,但鐘以騫卻很執著。
“喻左是明星,應該有自己的律師。他居然來找你……他很信任你。”鐘以騫的語氣很沉,這句話并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
沈行舟無話可說,某種程度上來說,喻左確實很信任他,并且只信任他。
“他很依賴你。”鐘以騫再次說道。
沈行舟不置可否。
“沈哥。”鐘以騫突然抬眸和沈行舟對視,“你以前對他,是不是也像是對我一樣好?所以他才會那麼信任你,就像我現在信任你一樣?”
沈行舟看著鐘以騫的眼瞳,登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他和喻左以前是男朋友關系,對喻左好是應該的,喻左信任他也是合情合理。但他對鐘以騫好……是因為想追他,喜歡他,想睡他。
“都是朋友嘛,對人好點是應該的。”沈行舟仍然在迂回打掩飾。
然而鐘以騫卻又說道:“可是沈哥剛才還說喻左只是客戶。”
“……”沈行舟忽然哽住,他身為一個律師,很少邏輯不能自洽。唯有的一次,卻被鐘以騫抓住了現行。
鐘以騫現在的行為,讓沈行舟有些不理解。怎麼突然扯到了喻左身上來,就算他對喻左好,也和鐘以騫不相干呀?難不成……
耳邊突然浮現了原封的話,沒準兒鐘以騫也喜歡他?
沈行舟頓覺可能性很大,他甚至都覺得這是鐘以騫吃醋了質問他的表現。
“好了,以騫吃飯吧。”沈行舟說道,拿起筷子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鐘以騫識相的沒有再提。
*
鐘以騫雖然沒有離開他的房子,但是沈行舟卻覺得鐘以騫早出晚歸的時候越來越多。一開始是他加班,現在卻是鐘以騫加班。
他們兩個總是看不到彼此。
這天,沈行舟加了會兒班,下班都已經八九點鐘了。天早就黑了,他和往常一樣去停車場。
停車場里已經沒有幾臺車了,空曠的很。外面下了雨,停車場里霉味很嚴重,昏暗的燈在頭頂懸著,沈行舟片刻不想多停留,只想趕緊回家。
然而也不知道從哪里出來的人,將麻袋套在了沈行舟的頭上。他感覺眼前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見。
“媽的,都他媽怪你個逼崽子,害得老子蹲監獄。草!今天不打死你,我就跟你姓。”
沈行舟無比恐慌,聽到咒罵的聲音不絕于耳。被套住了頭被封住了視覺,卻加大了他的慌亂。他不是沒有聽說過律師被報復的,但沒想到會發生到自己的身上。
“有話好好說,兄弟。”沈行舟好聲好氣的勸說,又不敢再次用法律威脅,敢找律師報復的人已經沒有理智可言,被打一頓事小,如果丟了命可就毀了。
“沒什麼好說的!媽的,你就是毀了老子一輩子的兇手!”
說完這句話,那人一腳踹在了沈行舟的肚子上。將沈行舟直接踹翻在地,隨后腳重重的踩在他身上,如同螻蟻一般碾壓。撒氣似的,將所有憤恨全部在沈行舟的身上發泄出來。
沈行舟被打的苦不堪言,他套著袋子根本看不清打他的人是誰,只能被迫承受。
“草!草!草!”那個人越打越是上頭,恨不得將所有的力氣都在沈行舟身上發泄出來,恨不得將沈行舟生吞活剝。
沈行舟起初被打只知道疼,后來甚至被打的麻木了,也記不清打了多久。
久到有人幫他把麻袋摘了下來,讓他重見光明。然而混沌的眼睛中已經看不清前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