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住了,斷了后話。
自己的備注分明還是一個冰冷冷的名字,沒有任何特殊和偏愛,就孤單單的“許硯”二字。
他的眸光微顫,嘴唇動了動,卻沒發出任何聲音來。原本想說的話,不由自主地哽在了喉間,再也沒法繼續下去。
一瞬間,許硯的腦子里跑出了出了兩個小人,咋咋呼呼地,吵得不可開交。
一個勸他要理智:“不就是個備注嗎?他可能忘了吧。能說明什麼?沒什麼大不了的。”
“去他媽的理智,你現在和他什麼關系?他心里沒點數?!還有白天那事,他為什麼不和你說明白?!他是什麼意思?”二號小人張牙舞爪,氣勢洶洶。
“談個戀愛而已,別像個怨婦似的!有什麼好斤斤計較的?”一號小人不甘落了下風,毫不留情地回懟了過去。
“……”
許硯晃了晃腦袋,把亂七八糟的想法揮散了出去。情緒一時上頭,避無可避,難免也沒了什麼好脾氣。
他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手指不受控制地蜷了蜷,臉上的神色也不大好看,最終什麼也再沒說,沉默著坐回了椅子上試圖獨自消化。
雖然知道許硯的顧慮,但陸辰心里還是有些不太舒服。
沒過幾分鐘,陸辰還是主動開了口,但嘴角的笑意控制不住地消減了幾分,“硯哥,待會兒我們要留下來打掃衛生。”
“嗯。”許硯心里發堵,漫不經心地應了他一句。后知后覺才覺察到自己的語氣里多了一絲不該有的疏離。
他想了想,還是打算直接問對方,“對了,你那個——”備注……
“砰砰砰!”
彩帶在教室里噴薄而出,明亮的燈光驟然亮起。
所有的話,也頃刻被喧囂淹沒,沒人會聽見許硯剛才說了什麼,去想他打算問什麼。
活動結束,該走的都走了。
徒留下他們寢室幾個大冤種,收拾一地狼藉。
姜凡匆匆忙忙把黑板擦了一下,就追著謝悠悠跑了。杜凱和蘇裴搞完衛生后,也一前一后出了教室。
“硯哥,我關燈了。”幫著許硯把東西收拾好了,陸辰便倚在了門邊,出聲提醒。
“好。”許硯悶聲應了句,也準備往外走。
開關被摁下去落了一聲輕響,教室便徹底黑了。
剛靠近門邊,許硯的手腕突然被對方拉住,接著整個人就被帶到了陸辰的懷里。那人將下巴擱在了自己的肩頭,一雙手把他的腰環得緊緊的。
“硯哥。”黑暗里,陸辰忽然開口,聲音有些發悶。
“怎麼了?”鼻間全是陸辰身上那股淡淡的薄荷味,許硯早就心軟了,忍不住想用鼻尖蹭蹭他的頸側。
陸辰卻像是故意似的,偏開了一些,躲著不讓許硯碰。
“你……唔……”許硯還想問,嘴唇卻被人堵住了。
陸辰這次吻得有些霸道,瘋狂攛取著許硯口中的氧氣,推搡之間,他整個人也被對方抱坐到了桌上,剛剛收拾好的書本也散落一地。
“唔……放……放開……”許硯推了推緊貼著自己的陸辰,不大明白對方現在幾近懲罰的曖昧。
他本來就不怎麼會換氣,沒一會兒,就被吻得差點缺氧,陸辰這才放過了他。
“硯哥。”陸辰環著對方的腰,定定地看著正在大口呼吸著的許硯,眸光沉了沉,“我吃醋了。”
“你吃醋——”許硯還沒緩過來,聽陸辰這麼一說,當即有些惱怒地抓住了他的校服領口,只想給這小子來上一拳:“你吃什麼醋啊?”
“硯哥,今天那兩個女生是來給你送情書的。”陸辰回扣住了他的手,眉眼耷拉了下去,“她沒敢直接給你,見我倆關系不錯,就要我把情書轉交給你。”
他邊說著,手也伸進了校服口袋摸索著,那份情書被掏了出來,轉而塞到了許硯的手里。
“那你怎麼不和我說清楚?我以為……”許硯握著那它,心里不是滋味。
“硯哥,你說了她很好看的……”陸辰卻沒給許硯繼續說下去的機會,越說越委屈,“這是硯哥你親口說的。”
“還有那個紙片……”
“好了……”許硯用手捂住了他的唇,解釋著,“誰叫你不和我說明白,我以為那個女生是來找你的,所以——”
陸辰看著他,等著許硯繼續說下去。
“所以,是我吃醋了……”陸辰的視線太過灼熱,許硯避無可避:“我會和她說清楚。”
“至于紙片,我以為你明白——”
“硯哥,不用說了。”陸辰忽然輕笑了聲,把他的手拉了下來,低頭吻著對方的眉眼,“答應我,以后有什麼事直接說出來,別再一個人悶著好嗎?”
“這人啊……”許硯無奈地嘆了口氣,嘴角卻不住地上揚:“嗯。”
感情不必推敲與內耗,大大方方攤開了講就好。
“對了,你給我的那個備注……”氛圍正好,許硯將手松松地搭在陸辰的肩上,把之前被打斷的話又問了出來。
“被硯哥看到了麼……”陸辰聽了,絲毫沒有錯愕遮掩,只是撫摸著許硯的臉頰,笑著說:“硯哥你知不知道,從始至終,你的名字就足夠讓我心動,難以自持。”
“無需任何雕琢,許硯這個名字,勝過世間所有動人的情話和特殊。”
“你……”一時間,許硯張了張嘴,呆呆地不知道該說什麼。
借著窗外落下來的一方月色,陸辰低頭再度吻上了眼前那抹柔軟,“硯哥,我喜歡你,很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