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硯也沒多問,開始去拿藥箱。
“我自己來就好。”許硯用碘伏幫蘇裴膝蓋處的傷口消了下毒,正打算進行下一步處理,蘇裴便止住了他的動作,輕聲說道。
剛才許硯沒注意瞧,現在抬頭一看,蘇裴的雙眼都還紅腫著,很明顯之前哭過。
“硯哥,讓我來吧。”許硯本打算說點什麼,卻被從外面回來的杜凱打斷了,手里的棉簽和藥液也被對方拿了過去。
許硯突然想起,杜凱和蘇裴之間似乎是起了誤會的,蘇裴今晚這副樣子,估計沒那麼簡單。
“好。”想想畢竟是他們之間的私事,許硯也不好過多插手,朝杜凱點了點頭后便向陸辰的床位走了過去。
“硯哥,我腿疼。”陸辰剛才一直靠坐在床頭,就這麼看著許硯幫蘇裴處理傷口,那溫柔又小心的模樣,讓他心里很不舒服,看著許硯走了過來,就張口說了句這樣的話。
“都說了之前要你不要逞能了,這下有你受的吧。”許硯無奈地搖了搖頭,在陸辰的床邊坐了下來,把他的腿放到了自己的雙腿上,開始幫對方捏腿。
“硯哥不用的,我又不痛了。”陸辰壓根沒想到許硯會直接上手,那帶著涼意的手指觸碰到自己皮膚的那一剎那,宛若有一道低電流貫達了陸辰全身,又酥又麻,他不由地想把腿抽回來,尷尬地笑道。
“你小子玩我呢?”許硯皮笑肉不笑地看著陸辰說道,下一刻便在他的腿上不輕不重地掐了一下。
“硯哥,我錯了。”陸辰佯裝出一副極其疼痛的樣子,夸張地求饒,順勢把腿給抽了回來。
“行了,我先上去了。”許硯沒再喁稀団。和他鬧,去蘇裴那邊看了看狀況后,便爬上了梯子。
“唉,算了……”爬到一半的時候,許硯突然停頓了一下,嘴里念念有詞,接著又從上面下來了。
“硯哥你干嘛?”陸辰還以為許硯是有什麼東西忘拿了,結果對方只是站到了他的床前,這讓陸辰忍不住開口詢問。
“一起睡。”許硯見陸辰半天不動,便直接坐到了他的床上,示意對方往里面挪一下。
“啊?”陸辰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滿臉的難以置信,但身體還是往里面靠了靠,為許硯騰出了一個位置。
“為了以防某個傷患半夜起來不方便,我就將就一下吧。”許硯順勢躺了下來,側身面向陸辰說道,特地將“傷患”兩個字咬得尤其重。
“硯哥,謝謝你。”獨屬于許硯身上的淡香,撲面而來,陸辰頓時有些失神,愣怔地注視著許硯的眼睛說道。
“睡覺。”雖然知道陸辰沒別的意思,但看到他眸子映出的全是自己時,許硯怕控制不住自己將其錯視為深情,于是只得背過身去朝陸辰說著。
“硯哥,晚安。”陸辰心里也有些亂,每次和許硯近距離接觸后,他的心緒都會沒來由地不受控制,他能清晰地感覺到,內心有什麼東西在潛移默化地生長著,但他現在還是沒法看清楚它的雛形。
這種難以掌控的感覺,很不好受。
“我洗完了,你們下一個快去洗。”姜凡從浴室里出來,用毛巾擦著頭發邊走邊說著。
“蘇裴你這是怎麼了?”剛出來就看到蘇裴的左腿處被纏上了繃帶,不禁開口問道。
“沒事,就是不小心磕了一下。”蘇裴推了推眼鏡,朝姜凡說道。
“那你這可不能沾水,不然發炎了就麻煩了。”姜凡停下手里的動作,特地囑咐著蘇裴。
“好,我知道了。”蘇裴說完后起身就準備去洗澡,站在一旁的杜凱見狀連忙扶住了他。
“我幫你。”杜凱看著蘇裴,一臉真誠地說道。
“我自己可以。”蘇裴本想拒絕他,奈何對方的力氣太大,執意要幫,蘇裴便也由他去了。
姜凡看著兩人一同進了浴室的背影,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接著就準備上床睡覺。
“你們倆怎麼睡在一起了?”平常這個時候對面床位的許硯早就躺下了,今晚姜凡一上床便沒看到對方的人影,四下一看,發現人正躺在陸辰床上,忍不住開口問道。
“我腿疼,晚上可能會不方便,硯哥和我睡方便幫我。”床的里側很快就傳來了陸辰的聲音,語氣滿是笑意。
許硯閉著眼沒說話,試圖讓自己早點入睡,防止自己再心猿意馬。
“呦……”姜凡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視線不斷在他倆之間停留:“兄弟情深啊~”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許硯總感覺姜凡話里有話。
可他自認掩飾得不差,別人怎麼可能看得出來。
“別想了,就是我的錯覺……”他在心里說服自己,強迫自己入睡。
直到半夜,陸辰還是沒睡著,他不能翻來覆去,他知道,這樣一定會吵到熟著的許硯。
長夜漫漫,無心睡眠。
他就這樣睜著眼睛看著床板,雖然入目全是一片黑暗。
身旁的許硯突然翻了個身,此時面對著陸辰這邊,嘴里似乎在輕輕囈語,沒一會兒,陸辰耳旁便只剩下對方平緩勻長的呼吸聲了。
陸辰屏住了呼吸,下意識地往許硯身邊靠了靠,小心翼翼地,生怕將人吵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