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和您一樣,把他當作血脈相通的親人,舍不得看他流眼淚,更不會讓他受傷。”
梁谷云像是被刺傷一樣,抱著相簿緘默不語,許久之后點點頭又搖搖頭,匆匆說了一句再見,快速離開了。
她不接受,但也不會拆開他們。
這已經是她的極限了。
得獎之后,蘇沉在家里住了幾天。
蘇峻峰日常樂呵呵地跟兒子們一起玩鬧,除了上班就是陪老婆買菜做飯,對某些隱情一概不知。
梁谷云變得過分平靜了一些,有時候會顯出幾分冷漠。
很快,周金鈴出面約他們吃飯,解釋自己之前身體不適出國療養,現在算是好了很多,回來專項負責蘇沉的事。
“老吉之后會是蔣麓的專屬經紀人。當然,我們手上都有不同的資源,之后還是合作關系,會互相幫忙。”
帶走蘇沉之前,她好像看出梁谷云的疲憊,給她送了一盒燕窩。
“您也好好保重身體,沉沉有我在,您放心。”
梁谷云原本已經坐上車了,收下這盒燕窩時,與周金鈴雙手交握,深深說了句謝謝。
“我們也是看到網上的消息,才知道那個海導……會欺負演員到那個地步。”
“謝謝您當時擋在沉沉前面。”
周金鈴回身看了一眼蘇沉,笑著應了。
“我應該做的。”
等送別他們之后,她開著車帶蘇沉去機場,準備再度返回渚遷拍戲。
蘇沉自知有虧,坐在副駕駛時態度很乖,不敢多說話。
周金鈴等紅燈時看了他半天,還是伸手用力揉了揉他的頭發。
“蔣麓個王八蛋,禍害誰不好,把你給拐跑了。”
她當時真是一口氣沒上來,像是要當場厥過去。
可一個人在國外呆著,還是會有無窮的想念和牽掛。
兩個小孩都是自己親眼照顧大的,本性都很好,只是陰差陽錯喜歡上對方……這不算犯法,也不能算錯。
蘇沉也是跟蔣麓混太久了,說話風格都有些像。
“國外基佬多嗎?”
周金鈴翻了個白眼:“多到滿地跑,化妝間都能看見一個摟著另一個畫口紅。”
她也算親眼見了許多,雖然內心有很多不理解,到底舍不得兩個孩子。
好日子里輝煌燦爛也就算了,換哪個經紀人帶都一樣。如果是關系裂到把對方當空氣,她說什麼都會回來。
兩位經紀人的分工合作,在業內漸漸傳出風聲。
雖然旗下藝人能紅到這個地步再共用經紀人也不太合理,但如今到了這一步,算是官方也算承認徹底解綁。
官博回復有關經紀人的評論引發輿論紛爭時,兩個當事人在一起畫畫。
蔣麓不知道從哪弄了一盒蠟筆,閑著沒事拉著蘇沉畫畫。
主題是畫房子。
對于這種幼兒園級別的娛樂活動,兩個人都口嫌體正直,好多年沒拿過蠟筆,玩得很開心。
蔣麓畫的少,一般都是在旁邊添幾筆花花草草,主要是看蘇沉畫。
蘇沉涂了個帶院子的小房子,想了想在窗戶旁邊畫了個架子,解釋說這個用來喂麻雀喜鵲,沒事可以撒一點小米。
他畫的順手,給蔣麓看自己畫的房子構造。
臥室坐北朝南,客廳要有壁爐,客人來了住樓上,要有留給貓的隧道。
“我們以后會養貓?”
“不是畫著玩嗎?”
蘇沉怔了下,研究他的神情。
“你喜歡貓還是狗?”
“劇組的兩只細犬,我打算等完結以后養在舅舅的院子里,阿姨一直留在那里幫我照看屋子,會幫忙每天照顧。”
兩只狗狗的運動量很大,等他以后有了自己的劇組,肯定也去哪都帶著。
蔣麓給蘇沉的畫上添了個太陽,半晌覺得不夠,在旁邊畫了幾棵花里胡哨的樹。
蘇沉把蠟筆放回原位,趴著看他的指尖。
“那天林久光跟我說,他過年的時候不想我們吵架,是因為那是劇組最后一次一起過年。”
“我才想起來,好像是這樣,什麼都要變成最后一次了。”
蔣麓動作停下來,望著蠟筆畫出來的小屋,許久道:“但離開這些最后一次,會迎來很多新一次。”
“我們都會是第一次讀大學,第一次好好上學,第一次一起準備期末作業。”
“真的嗎?”蘇沉不太信:“以你的性格,不會第一年就開始籌備劇組的事,第二年就去拍電影?”
“我會假期去跟著打工,但平時不會離開學校。”
蔣麓想起那次談話,看向他:“你覺得自己會呆不住?”
“有可能。”蘇沉把臉埋在胳膊旁邊:“習慣了劇組生活以后,再去適應學校里的日子,恐怕很難改過來。”
“我每次休假期間,都不太習慣不背臺詞就睡覺的日子。”
“什麼勞碌命,”蔣麓把蠟筆在他面前晃了晃:“你得享受生活。”
“我的生活好像一直就在演戲。”蘇沉說起這句話時,有些不確定感:“好像不太對勁?”
他們對視一眼,明白這些都沒得選。
但也都快要結束了。
第九部作為完結篇,拍攝難度并不算大。
找回血親,順路搭救許多人的命,會讓劇情充滿爽點和淚點。
一個一個在過去早已埋入墳墓的故人再度出現在面前時,哪怕是鏡頭外的劇場人員看著也會為之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