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珩說,“想象一下,在你沉睡時忽然接到十萬火急的電話,被迫和對方暢聊幾個小時。接下來的半年,你每隔幾天就被對方騷擾,出謀劃策,又過七個月,你收到漂洋過海而來的一本厚稿紙,上面卻寫著三十萬字的爛東西。”
寧秋硯:“……”
所以關珩才沒看過幾部電影嗎?不知道怎麼回事,他有點想笑。
“如果你推薦的電影都是這樣的水平,看看也無妨。”關珩指的是今晚。
這一點寧秋硯還是很有信心的,于是他們看了第二部 ,寧秋硯個人心中的最愛,在1999年上映的電影《搏擊俱樂部》。
開始播放后寧秋硯給自己倒了一杯熱茶,正要再要回到地毯上時,被關珩叫了起來。
燈重新關掉了。
他們一起坐在了長沙發上,沒有靠得很遠,是一抬手就能觸碰到對方的距離。
寧秋硯一開始有點緊張,所以坐得很端正,也不太敢特地轉頭去看關珩的臉。他很珍惜這個夜晚,是打算要一起看完這第二部 電影的,但這一天實在有些漫長,發生的事太多,電影開始沒多久他就開始眼皮打架了。
迷迷糊糊地,寧秋硯感覺自己在往下墜。
睜開眼睛人卻還在沙發上,只不過變成了側躺的姿勢,頭枕著關珩的腿,和車上時差不多。
電影聲音被關小了,布拉德皮特正在旅館里抽煙。
在因畫面變化而產生的靜謐光影中,寧秋硯蜷縮起來,人困膽肥,他找到關珩的手,將手指一根根地擠入了對方的指縫,繼續睡了過去。
關珩能留在溯京的時間不多,一晚過去,統共算起來還剩兩天一夜。
寧秋硯很早就從睡夢中醒來,彼時身上已經蓋了床被子。電影結束了,關珩不在客廳里。窗簾沒拉,外面的天空灰蒙蒙的,應該又是一個陰天。
輕微的響動從浴室方向傳來。
關珩赤裸著上身,一邊擦頭發,一邊走出了臥室門。
寧秋硯目視他一路走到了落地窗前。
關珩或許不知道寧秋硯已經醒了,或許本就不在意軀體的裸露,坦然地佇立在窗前,俯視高樓大廈之間剛剛蘇醒的人類世界。
寧秋硯決定收回關珩不能簡單以“性感”兩字概括的話。
毫無疑問,關珩那具完美的軀體是極具視覺沖擊力的。
肩背足夠寬闊厚實,身體線條又足夠修長優美,腰腹勁瘦緊致,竟然有少見的腰窩,引人無限遐思。
朦朧的晨光里,關珩皮膚呈現泛著冷感的蒼白,與那一頭黑色長發對比,如一片充滿禁欲色彩的冷玉,隨著他的動作,肌肉的起伏溝壑分明。
寧秋硯不禁幻想出與關珩面對面擁抱,手指扣在關珩寬闊背肌上的觸感。
這一幕完全擊中他的審美,害他只能將臉縮進被子里,視線卻無法移開。
關珩果然知道他還醒著,轉過來淡淡地問他要不要出去。
難得可以和關珩一起在白天出行,寧秋硯都來不及思考,便慌張地說要。
“給你自己點早餐。”關珩扔開毛巾,漂亮人魚線沒入褲腰,“再去拿一把剪刀。”
“哦!”寧秋硯忙不迭地爬起來走開了。
早餐直接在房間里就可以叫,剪刀倒是需要去找客房服務員。寧秋硯回來時,關珩已經披了件上衣懶散地坐在那里,但前襟還敞著。
寧秋硯早就察覺到關珩喜歡舒適的長袍,喜歡披著頭發,光著腳,很討厭被束縛。
但這還是他第一次真正看見關珩私底下的樣子。
關珩要來剪刀,是要把頭發剪短。
他剪完拿著吹風機從浴室出來時,寧秋硯差點被一口粥嗆到。
長發封印了他身上的攻擊感,而利落的短發則讓他的五官看起來更加出挑。
寧秋硯知道關珩的頭發會在非常短的時間里長回來,剪短后也會降低在人群中的存在感,有利無弊,卻對關珩這副少了些古典氣質,多了些現代感的模樣很不習慣。
關珩似乎不是第一次這樣做,剪得還不錯。
寧秋硯幫關珩吹了頭發,不可避免地觸碰到了關珩的頸部、臉頰和耳廓,這是非常親密的行為。
吹干后說“好了”的時候,寧秋硯的浴袍也因為動作而松散了不少,脖頸上的創可貼露出來,關珩把他拉過來碰了下,寧秋硯就身體一軟,差點坐上關珩的大腿。
關珩手指往下,創可貼附近的紫紅色指痕還很明顯。
帶著涼意的手指觸碰到后頸,手掌收攏,寧秋硯的胸膛急速起伏,眼睛里有了濕意。
關珩注視寧秋硯片刻,與他鼻息相觸。
只要換一下角度,就能吻上寧秋硯柔軟豐滿的嘴唇,品嘗其甜蜜的滋味。
寧秋硯甚至做好了準備。
關珩垂著鳳眸,眉目勾勒成筆鋒凌厲的畫,手指再次來到創可貼上,眼底晦澀不明:“還想出去嗎?”
寧秋硯心怦怦亂跳:“……想。”
“嗯。”關珩道,“去穿好衣服。”
于是他們沒有接吻。
回到浴室放吹風機時,寧秋硯才緩下一口氣。
現在的情況有些失控,因為他們似乎都瘋狂地想要更親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