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話一出口,寧秋硯的眼睛就變圓了一些,驚訝得嘴巴都微微張開了。
他思考了那麼久要怎麼才能再去渡島,卻從來沒想過關珩會主動提及要繼續。這太突然了,讓他覺得不可思議。
難道是渡島又出了什麼問題?
明明應該擔心的,寧秋硯的心臟卻很誠實地狂跳,跳得那麼大聲,關珩都一定能聽見,因為下一秒,關珩的手便覆上了他的后腦勺。
那五根微涼有力的手指插入頭發,親密地貼在寧秋硯的頭皮上。他們幾乎鼻尖相觸,關珩的臉給予很強的沖擊力,讓寧秋硯思考不了。
除了僅有的幾次獻血,他們還從未有過這樣近的距離。
“這次是不一樣的交付。”
關珩的掌控欲不加掩飾,強得寧秋硯幾乎溺斃其中,他將條件說得清晰緩慢,讓寧秋硯全方位地接收信息。
“我會對你提出更嚴格、更過分的要求,也會給你最豐厚的獎勵。”
寧秋硯睫毛根根分明,不住地顫抖:“您、您是還需要我的血?”
“我會控制對你血液的欲望,寧秋硯,但我要比那更多。”關珩說,“不僅是你的思想、行為和身體,還包括了你全部的情感。”
寧秋硯的呼吸暫停一瞬,隨后變得急促起來,睫毛也抖得更厲害了。
“耳釘是你屬于我的標識,任何人都將知道你是我的人。一旦戴上,你就再也沒有拿下來的可能,沒有反悔的余地。你會只屬于我,且永遠屬于我。”
關珩卻沒有放過寧秋硯的意思,弄得寧秋硯有點疼,他步步逼近,又將后果說得不可挽回,給了寧秋硯足夠的拒絕理由。
“這是血族的契約。現在還想要嗎?”
可是寧秋硯幾乎沒有猶豫。
他誠實地遵從內心做出選擇,條件反射般回答了關珩的問題:“想。”
關珩的五指收緊,黑眸中出現了危險的深紅色:“乖孩子。”
作者有話要說:
特別說明:這個約定是血族契約,攻只是按照習俗提出要求,和受達成約定后給予受血族伴侶的身份,是喜歡他,也是保護他。在后文中實際并無任何對受思想、行為上的控制。具體情節體現在第60章 。
第56章
關珩不會在溯京待上很久。
所以,他親手給寧秋硯戴上了那枚耳釘。
寧秋硯只試過紋身,也在店里見過給身體穿孔的人,欣賞他們的勇氣,但沒有想過要給自己也來一個,連耳洞都沒有。他有些時候很叛逆,有些時候又很乖。
關珩叫客房送了冰塊來房間,還要了酒精和細針。
寧秋硯先前淋過雨,先去浴室洗了個澡,將頭發吹干后走出來,冰桶已經放在茶幾上。
關珩將細針使用烈火炙烤,再用酒精消毒,準備采用古早時期的人們那種簡單粗暴的方式,親自給寧秋硯穿耳洞。
房間里播放了輕音樂,是關珩常聽的那種。
無論是在渡島還是在溯京,無論是在白日還是夜晚,縈繞在關珩身邊的氛圍總是靜謐的,時間好像也變得緩慢了。
為了方便,寧秋硯坐在沙發前的地毯上,乖順地靠著關珩,把頭伏在關珩的膝蓋上。
“會很痛嗎?”寧秋硯問。
“可能會有一點。”關珩拂開他柔順微卷的黑發,露出那片白皙耳垂。
關珩曾在兒時見過一位姆媽在院子里給姑娘穿耳洞,千年前的記憶早已模糊不清了,卻對小院里小輩輕聲哭鬧、長者溫言相勸的這一幕還有印象。
此時光線溫暖,像印象中小院里的日光,灑在他們的身上,給彼此染上一層暖黃。
寧秋硯的耳垂很薄,軟軟的一塊。關珩撕下布條,將冰塊包起來貼合著著那一片軟肉,涼得寧秋硯忍不住瑟縮:“好冰。”
“別動。”關珩另一只手輕按寧秋硯的發頂,是不讓他亂動,也是溫和的撫摸。
“……嗯。”他低聲應道。
耳垂被冰得發紅,顏色與耳后那枚粉色的愛心近似,襯托在黑發之下顯得很可愛。關珩之前就想詢問的問題在這時再次被想了起來。
“怎麼開始留長發了?”
寧秋硯的頭發剛留到覆蓋后頸的長度,早已過了該修建的長度。
聞言他微微一怔,回答:“前幾個月都在打工,沒有時間去剪。”
關珩:“在做什麼?”
寧秋硯明白過來,他們上次說了再見之后,是真的斷掉聯系的。縱使關珩還是派人保護,但并沒有特地了解過他的情況,并不像以前那樣對他有沒有打傘都了如指掌。
那時不管是對他、還是對關珩來說,都是真正的結束。
“在醫院給病人做護工。”寧秋硯說,“先去學習了半個月,然后經朋友介紹聯系的病人。”
關珩讓陸千闕給寧秋硯轉過很豐厚的一筆錢。
聽到寧秋硯這麼說,關珩卻好像并不意外,只是問:“有學到東西嗎?”
“學到很多……我之前也在醫院待了很久,但是都沒這一次的感悟深刻。”寧秋硯說的是陪伴母親那段時間,“第一個病人去世了,我是第一個發現的,因為只有我一直陪著他。他被搬出病房的那天早上,我給他的兒女都打了電話,直到他被火化,他們都沒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