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吸血鬼。
這是他們第一次提到這三個字。
寧秋硯心跳猛地漏了兩拍,關珩卻說得平靜而自然。
“另外兩部。”關珩又提了兩個電影的名字,“編劇是我們的同類。”
寧秋硯嚇了一跳。
“世上所有事物的存在都不是空穴來風,或多或少總會有一點依據。”關珩說,“你玩的那個《喪尸之地》除外。”
寧秋硯哪有空在乎那個游戲,他驚悚地消化完這個信息,問道:“那,難道除了您和陸千闕,世界上其實還有很多……你們的同類嗎?”
“據我所知是的。”關珩道,“但我不是所有的都認識,陸千闕認識的人會多一些。”
好奇心戰勝了別的情緒,寧秋硯來了興趣,忍不住又問:“所以那兩部電影里的情節都是真實的?”
關珩垂眸看著他:“假的。”
寧秋硯的眼睛圓又大,的確是一雙狗狗眼,很容易讓人察覺他的單純:“啊?吸血鬼自己寫的劇本,也是假的嗎?”
“至少最重要的部分是。”關珩說,“我們不可能死于日光。”
這下寧秋硯徹底震驚了。
吸血鬼竟然不可能死于日光,這簡直顛覆了他所有的想象。
等等……
如果吸血鬼真的不會在日光下被燒死,然后煙消云散,那麼渡島這座大宅為什麼要在白日里戒嚴?
關珩說到這里,卻不再說下去了,只是道:“我上次問過你還有什麼想知道的,你可以直接問我。”
而不是自己去查。
就算查了,未經關珩的允許,他也得不到答案。
寧秋硯明白了關珩的意思,后背輕微地發涼。
顯然,他在這一點上又沒有履行好“聽話”的承諾。
這是一場有預謀的談話。
好奇心被搞搞吊起,能解答的人近在咫尺。
寧秋硯有無數個問題想要問關珩,而關珩上次就給過他機會提問,是他自己拒絕了,還選擇了掙扎一整個月的方式。
不聽話就會有懲罰。
這下無論寧秋硯有多想知道,關珩都不會主動提起了。
氣氛再次變得有些壓抑。
寧秋硯又拼了幾塊拼圖,突然陷入了困難的境地,他怎麼也找不到下一塊了。
關珩并不幫忙,也停止了拼湊動作。
他的體型相對高大,存在感非常強烈,寧秋硯卻逐漸察覺到很重要的事——他好像感覺不到關珩的呼吸。
男人好像神秘的雕像,又如夜行的冷血動物。
強大到位于食物鏈的頂端,只要他想,能悄無聲息地,瞬間撕開任何獵物的咽喉。
知道他在看著自己,寧秋硯畏懼之余卻悲哀地發現……
自己沉迷其中。
他想來到渡島,想和關珩待在一起,無論理智有多抗拒,內心都不能拒絕和關珩有關的一切。哪怕是關珩現在就撲上來,用牙齒刺破他的動脈,他也覺得沒有關系。
或許這就是屬于他的宿命。
“過來。”
突然,關珩再次開口了。
兩人之間是隔著一定距離的,但不算太遠。
寧秋硯放下了亂七八糟的拼圖塊。
他還穿著上午來時的奶白色衛衣,燈光下皮膚顯現出溫暖的質地,和關珩的完全不同。
等他挪過去了,關珩才說起今晚來這里談話的主要目的:“還怕我嗎?”
寧秋硯盤腿坐著。
而關珩即使坐著也比他略高一些,他被關珩那直接的眼神觀察著,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有沒有出賣內心,根本說不出違心的話。
“……怕。”他說。
“為什麼怕?”
“……不了解您。”
關珩卻贊賞了他,道:“乖孩子。”
寧秋硯的臉騰地燒了起來。
關珩第一次給了臺階。
像寧秋硯迷路后首次給他打電話一樣,他們之間本來就是信任與給予的交換。
在協議續存期間,寧秋硯過承諾一切都將交給關珩,包括他身體、行為和思想,只要他履行承諾,關珩便會無條件給予。
被提醒后的寧秋硯終于明白了這一點。
關珩的長發挽在耳后,果然滿足了他的要求:“嗯,你每天可以向我問一個問題。”
寧秋硯有些意外:“每一天?”
關珩道:“如果你覺得太多,我們可以減少。”
寧秋硯立刻說:“不!我沒有。”
關珩似乎覺得他的反應很有意思,右手肘靠在曲起的膝蓋上,長袍因動作上移,露出了同樣蒼白的腳背。
這個動作很懶散,帶著一種縱容。
“今天想知道什麼,問吧。”
第30章
寧秋硯有無數個問題想要知道,但關珩給了他詢問的權力,他又忽然不知道要問什麼了。
只能問一個問題的話,那麼他最想的知道的是哪一個?
手里拿著新的拼圖塊,但寧秋硯在根本沒再看它將要被放在哪一個位置才會正確,他只是拿著,大腦在急速轉動。
還好關珩有足夠的耐心。
他并沒有催促寧秋硯,而是開始拼拼圖。
關珩手指修長,找拼圖也很快,他好像總是能拿到正確的一塊,順利地放到正確的位置。沒過幾分鐘,他就將寧秋硯原本的破碎圖形完善了一小圈,進度得到顯著提升。
而這時寧秋硯終于想到了第一個問題,來使用他得到的第一個機會:“您殺過多少人?”
關珩的手輕輕一頓,將拼圖在指間靈活反轉,收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