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示好，也是示弱。

可莫然卻直接把目光移開了，仿佛沒看見一般。

柯廉一怔，在位置上猶豫了會，還是抬起餐盤，往莫然的方向走去。

柯廉還沒有走幾步，就被莫然冷冷瞪了一眼。

不耐，焦躁，充滿抗拒。

柯廉的腳步停住了。

《家教》45

他端著盤子，識相地沒再往那里去。

餐盤放進回收的籃子里后，柯廉把手里的兩瓶飲料，沒開的那瓶遞給了收餐具的阿姨，請人喝。

柯廉本來想丟掉，又覺得浪費，沒必要為了賭氣而浪費資源。

從食堂回到辦公室，柯廉就沒別的想法了，至少現在沒有。

莫然一看就煩著他，何必上去討嫌，說不定適得其反，他想求莫然的事，就更辦不到了。

柯廉一直忙，忙到了天色漸晚，其他員工都下班了，他才從辦公室出來。

他穿過走廊，意外地發現莫然竟然沒下班。

柯廉猶豫了陣，還是敲門，進去。

莫然坐在辦公桌后，俯首辦公，聽到動靜頭也不抬：“這麼快就回來了？”

莫然唇邊那點笑意在看見是柯廉后，淡去了。

柯廉硬著頭皮道：“怎麼還沒下班？”

莫然重新把目光落在文件上，沒有理會柯廉。

柯廉深吸一口氣：“昨天是我反應過激了，我給你道歉。”

莫然手中的筆停下了，總算正眼看向柯廉，沉默半晌，他才低聲道：“算了。”

柯廉不知怎麼的，硬是從莫然語氣里聽出了點委屈的味道，

他語氣放松了些許：“我請你吃飯，當賠罪？”

莫然若有所思地望著他：“吃飯？”

柯廉：“是啊，還有娜娜，她課業上有事要請教你，就在我家吃吧，你想吃點什麼，我給你做。

”

也不知道那句話不對，莫然的臉色又沉了下去。

柯廉有點莫名，心想著年輕人的毛怎麼這麼難順，那麼難哄。

柯廉又說：“還有體檢的事，我也想過了，其實我們也的確不適合維持肉體關系，從今天開始，我們就以正常的關系相處好嗎？”

莫然忽然摔了筆，身子往后一靠。

明明柯廉才是老板，偏偏此刻莫然才像那個總裁。

氣勢逼人。

莫然說：“正常的關系？你是指什麼？”

柯廉蹙眉：“公司同事，家教和學生家長。”

柯廉：“如果你愿意，你也可以喊我一聲哥。”

話音剛落，莫然就嗤笑出聲，讓柯廉背脊都一麻。

果然，下一秒，莫然就用輕佻的語調道：“你喜歡這種玩法？想要操你的人喊你哥？”

柯廉臉瞬間紅了：“我說了，以后我們……”

莫然：“不上床，我知道，你強調過了。”

柯廉看著莫然起身，一步步走向他。

他退無可退，最后背脊貼在門上。

莫然比他高，伸出手撐著門，幾乎整個身體都能將他籠罩，充滿存在感。

莫然聲音很有質感，也好聽，說出的話，卻并不那麼好聽：“所以說你很可笑。”

“你的表情，目光，每個肢體語言都在告訴我，你想被我碰，你想被我抱，你想被我操。”

“現在你又不想了，想當一個好爸爸是嗎？”

柯廉的身體戰栗著，幾乎要站不穩。

莫然垂眸冷冷地看他：“這就是成年人的為人處事？脫了衣服放蕩，穿了衣服又當沒事發生？”

柯廉狠狠推開了莫然，踉蹌逃出了辦公室。

然后他撞上了一個人，那人驚呼一聲，手里的外賣撒了一地。

柯廉說著對不起，然后看清那個人的臉，又愣住了。

是余央。

《家教》46

余央一臉倒霉相，心疼地看著灑了一地的外賣：“老板，你做什麼這麼急，我的外賣啊！”

柯廉勉強冷靜了一下：“多少錢，我微信轉你。”

余央搖頭：“不用啦，我們還是出去吃好了。”

柯廉敏銳地捕捉到了“我們”這個詞匯。

到現在還沒下班的，除了莫然還有誰。

再聯想到剛才莫然那句，你怎麼這麼快回來，柯廉知道莫然是對誰說的了。

公司里有這麼多人，為什麼莫然只對余央特別？

因為喜歡嗎？

柯廉感覺胃都在抽搐，余央瞧見，小聲道：“老板你沒事吧，你看起來臉色好差。”

柯廉還沒說話，就見余央目光望向柯廉身后：“莫哥。”

柯廉正想走，身后莫然就說：“把人的外賣弄成這樣，就想走嗎？”

余央被莫然極壞的語氣嚇了一跳：“哥，你干嘛啊，老板又不是故意的！”

柯廉沒理莫然，而是對余央說：“一會我讓保潔上來收拾，我先走了。”

余央趕緊道：“不用，這麼點事我自己來就行。”

柯廉隨意點了下頭，就越過余央往電梯走。

他小跑進電梯，垂眸按下電梯鍵。

電梯門卻沒合上，因為莫然也跟著走了進來。

莫然：“我們的話還沒說完，你跑什麼。”

柯廉身體后靠，恨不得離莫然十米遠。但是電梯空間就這麼大，再躲也躲不到哪里去。

可是他這個行為卻不知怎麼，又惹怒了莫然。

莫然捉著他的手，把人拉到自己身前：“怕什麼？怕我在電梯里對你做出什麼嗎？”

柯廉忍無可忍，終于紅了眼：“對！所以你能不能離我遠點！”

柯廉：“你就不能找別人嗎！我不想再跟你有任何糾葛！”

莫然面色一變，柯廉仔細地看著莫然的每一個表情，忽然扯著嘴角笑了：“你干嘛這麼在意，我們不就是炮友而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