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廉的哭聲哽在了喉嚨里。

一切就像按下了禁止鍵，兩個人面面相覷。

交叉許久的腦回路，終于在此刻，對上線了。

《家教》20

為了避免自己被定義為渣男，莫然在此刻情商上線，立刻意識到兩人的分歧。

而他的所作所為，為什麼會讓柯廉覺得自己這麼可憐。

又為什麼柯廉時時會有那些越界的要求，一切都有了合理解釋。

莫然決定將兩人的關系從頭理一遍，包括整件事的開端。

莫然說:“第一次慶祝你女兒的生日時，你在廁所里同人亂來.....”

柯廉沒想到自己竟然會遭受如此巨大的污蔑,他氣憤道:“誰亂來了!是那男人趁我酒醉，強行把我推進廁所里!”

莫然愣住了:“他說他跟你約在這個地方!”

柯廉怒道:“你還是不是x大大學生!他胡說八道的你都信!我怎麼可能在我女兒的慶祝宴上和人約!”

莫然冷下臉:“他當時說話聲音不小，既然不是，你為什麼不解釋，還第一時間叫我幫你瞞著莫娜。”

柯廉委屈得快嘔血了:“我當時被他捂了好長時間的嘴，缺氧缺到眼睛都花了，怎麼聽得見你們在說什麼。”

莫然默了，所以這個事情，包括他所以為柯廉私生活很亂，都是一場誤會。

那他只有最后一個問題了:“我們第一次做，你又為什麼愿意跟我做？”

柯廉再次濕了眼眶，他今天才知道，一直以來莫然是怎麼看他的。

廁所里跟男人亂來，又那麼輕易地上了年輕男孩的床。

柯廉捂著雙眼:“是我太蠢了。”

說完他坐起身，已經受夠了這些事情了，他想走，莫然卻抓住他，冷靜道:“事情解決了再走，我不喜歡留有誤會。

”

柯廉:“沒什麼好說的，到此為止。”

他想說分手，又反應過來，在莫然的眼中，他們甚至不是分手的關系。

這些日子，都是他的一廂情愿，莫然眼中，他不過是個床-伴而已。

怪不得，他出現在莫然姐姐面前，他主動找他，他想給他買東西，莫然都不接受。

甚至他提出同居，天啦，他在莫然眼中到底有多可笑。

朋友都說，年輕人怎麼會跟他們談戀愛，不圖錢不圖勢。

他早該明白，他真的蠢了太久，一葉障目，被渴愛迷惑了心智。

羞憤欲絕，不過如此。

莫然還在問:“柯廉，你為什麼會和我上-床。”

柯廉甩開了莫然的手:“因為我喜歡了一個混蛋!因為我不知天高地厚，喜歡上了一個比我小12歲的男生!因為我蠢!所以一開始就下賤的和你睡!”

“我想過我們能同居，我甚至想過讓柯娜慢慢接受你!”

“我甚至想過我們能夠結婚!”

“我唯獨沒想過的是.....你根本沒有和我戀愛的意思....你一點都不喜歡我。”

柯廉說著這些話，還看著莫然的眼睛，企圖想要找出一點莫然有可能喜歡的痕跡。

可是沒有。

他只在莫然眼中，看到了一個求愛失敗，失魂落魄，惱羞成怒，可憐可悲的中年人。

《家教》21

不得不說，柯廉的一番話確實把莫然鎮住了。

這算是表白，還是滿帶真心的表白，莫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也無法回應。

他從來沒有把兩人的關系往那方面想過。

不過他誤會柯廉，并把人睡了，也是事實。

于是面對柯廉掏心掏肺的表白，莫然還是有必要跟人好好把話說明白。

莫然說：“抱歉，是我誤會了你，我剛開始以為你只是想跟我上床而已。”

柯廉擰開臉，他有點崩潰，也不想再年輕人臉上看出更多的同情。

莫然繼續道：“所以我以為我們只是互相解決性需求的關系。”

莫然：“至于你說的戀愛，我沒想過。”

“因為我不是合理的戀愛對象，我甚至比你女兒大不了幾歲。”

莫然說的這些，柯廉早就想到了，他卻沒想到，會在今天這樣的情況下，一字一句地聽莫然說出來，成為拒絕他的理由。

他本以為，這只會是他們應該共度的難關。

而凌遲卻還在繼續，莫然的話狠狠掐在了他的軟肋，將他的羞恥心逼得最大限度增長。

他幾乎要求饒了，叫莫然別說了。

“而我國更不允許同性結婚，從我們的經濟和社會地位還有倫理來考慮，我們能成為戀人的可能性不大。“莫然平和地分析著一切，這樣的莫然，更讓柯廉絕望。

因為這個人，從頭到尾都沒考慮過情感，比如喜歡他，所以想跟他在一起。

現在更像是，因為不喜歡他，所以說服他，他們不能在一起的理由。

這就是拒絕。

“當然，和你睡很舒服。”莫然說。

柯廉幾乎要笑出來了，莫然這個評價是想替他挽留回一點體面嗎？

用他的身體？

柯廉捂著臉，后退了幾步，他靜了許久，莫然以為他哭了，實際上，柯廉反而沒有繼續哭了。

他放下手，看起來平靜極了。

他就好像一尊完美的瓷器，實則里面裂紋遍布，只叫人輕輕一推，就能粉身碎骨。

成年人沒什麼過不去的，大風大浪都經歷過了。

在莫然身上狠狠摔了一跟頭有什麼，他柯廉爬得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