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晏拎起一個密封袋,里面是一些草。
草看起來不太新鮮,大約放了有幾天。
“這是什麼?”
陸燼看了眼,隨口道:“小灰籠子里的草。”
林晏:“……”
誰他媽出門帶兔子的食物?還是從兔子籠子里撈出來的。
林晏:“這有什麼用?”
陸燼:“代表我會想它,本來想拔兩根毛,但是這樣它有點可憐。”
林晏:“……”
林晏伸出一根手指,撥了撥陸燼箱子里的東西。
甚至還看見了烏龜缸里的石頭、仙人掌的刺、兩只玩具狗的毛。
翻著翻著,林晏愣了一下,盯著手里的東西,臉慢慢紅了起來。
這是他放在陸燼家的東西。
一件T恤。
林晏沒有展開,悄悄放了回去。
這件T恤原本是純白的,但他們在沙發上鬧的時候,陸燼咬開馬克筆的筆蓋,在上面寫了字。
林晏還能回憶起癢癢的觸感。
至于上面的字……
不提也罷。
但讓林晏驚訝的是,這人哪怕是錄節目,也會帶上他的東西。
——代表我會想他。
是這個意思嗎?
陸燼瞥見了那件T恤,拿起,展開。
一個圓滾滾的東西咕嚕滾了下來。
陸燼松口氣:“我就說,放在這里不會找不到的。”
林晏探頭看去,直接無語:“……”
電蚊香。
電蚊香??
現在電蚊香有什麼用?!
陸燼顯然也意識到了,沉默地跟林晏對視。
【笑死我了,找了半天是電蚊香液。】
【沒人發現嗎,我覺得林晏對陸燼好了解誒,小灰是什麼?寵物嗎?】
【發現了!!我還發現這件T恤不是陸陸的尺寸。】
【大膽猜!陸燼拿錯了老婆的衣服!】
【T恤上有字,有點模糊。】
觀眾們湊近屏幕,想看清楚T恤上到底寫了什麼。
但T恤皺著,不是很好辨認。
就在他們著急的時候,陸燼展開了T恤,想把它重新疊好放起來。
然后。
他們就看見了密密麻麻的字。
這人直接在上面寫了一篇小作文。
【這是啥?金剛經?】
【字太糊了,啊啊不要疊起來。】
林晏看見那篇小作文,眼角抽了抽。
他想起了一些不太想回憶的事。
寫上一兩句情話是浪漫。
但寫上一整篇彩虹屁是有病啊。
他還記得陸燼越寫越上頭,還拿了硬紙板墊在林晏身上,說是避免墨水印到他身上。
林晏忍著把他踢下去的沖動,冷聲道:“那我還謝謝你?”
陸燼奮筆疾書:“應該的。”
最后林晏都快躺麻了,所有的欲望已經收了回去,甚至玩起了手機。
陸燼對這個作品滿意的不行,還不顧林晏的拒絕,深情款款地念了一遍。
林晏都不知道,陸燼是怎麼把那麼羞恥的彩虹屁讀出來的?
想到那些話,林晏窒息的感覺又漫了上來。
他陷在回憶里,沒發現陸燼拿出兩件東西,關上了行李箱。
直到陸燼叫他,林晏才回神,“好了?”
陸燼:“好了,我們來試驗一下。”
試驗?
林晏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個東西套在了他頭上。
林晏:“??”
“這是什麼?紗網?”
陸燼自己也套上,解釋說:“臉部蚊帳,這樣蚊子就不會來叮了。”
林晏:“……”
道理他都懂。
但是為什麼這個蚊帳是緊身款?
現在他們就像要制作一款,臉貼在蚊帳上,看起來十分滑稽。
陸燼呼吸了一下:“還行,挺透氣。”
林晏不想說話。
陸燼找到鏡頭說:“這東西感覺還行,不是打廣告。”
林晏太陽穴突突跳,伸手想把蚊帳摘下來。
陸燼:“我給你調。”
林晏:“我不想戴。”
陸燼一愣:“為什麼?”
林晏忍了又忍,說:“你不覺得這個造型很傻嗎?”
陸燼指了指漫天飛舞的蚊子,無聲地看著他。
十分鐘后。
林晏頭上套著蚊帳,跟陸燼并排躺在一起。
他們的手腳包括脖子都塞在被子里,遠遠看去就像兩具安詳的尸體。
林晏眼不見心不煩地閉上了眼。
觀眾都笑瘋了。
【怎麼會有這種東西啊,陸燼還能找到多少奇奇怪怪的東西?】
【同床共枕誒,還在野外,我以為花前月下特別甜蜜,結果卻是蚊子在他們臉上開會。】
【我特麼在沙雕綜藝里摳糖吃,他們能不能動一動,別這麼硬邦邦的,抱上去啊!】
在他們看不見的被子底下,兩只手交握在一起。
陸燼有點睡不著。
他已經習慣了把林晏摟在懷里睡覺,僅僅牽手他并不滿足。
陸燼睜開眼,側頭看了林晏一眼。
林晏皺著眉抿著唇,臉色臭得像剛打完一架。
陸燼道:“別氣了,挺好看的。”
林晏淡淡吐出一個字:“滾。”
陸燼:“那你有什麼好辦法?”
林晏語塞。
還真沒有,要麼就是兩人把頭都埋進被子里,但會很悶。
雖然蚊子叮不到他們。
但縈繞在耳邊的聲音真的非常吵。
林晏忽然想,既然他們拿的是情侶劇本,那想做什麼都可以。
他側過身,把頭抵在陸燼肩上,“太吵了。”
陸燼怔了怔,身體先一步行動。
他也轉身,面向林晏,伸手捂住了他的耳朵。
觀眾原本嘻嘻哈哈的,被眼前這一幕驚得失語。
這麼看著,就像林晏依偎在陸燼懷中。
仿佛一對真情侶。
【草……心滿意足,謝謝節目組。】
【節目組有什麼好謝的?謝他們倆啊。】
【小道消息,因為導演希望他們在最后一期演情侶,草嗑死我了。】
【啊啊啊!是真的,他們絕對是真的!怎麼會那麼自然又熟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