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止小樹林。

　　接下去，林晏就被陸燼帶著，逛了好幾個「約會圣地」。

　　有清澈的人工湖畔、實驗樓的儲藏間、音樂教室等等。

　　林晏灌了一耳朵校園怪談，還被他拖著拍照。

　　看著比耶比得很開心的陸燼，林晏恍惚地想，為什麼會相信這個人有正常的青春？

　　陸燼一邊走一邊翻看手機里的照片，忽然抬頭說了一句：“我是第一次來這些地方。”

　　林晏心不在焉地「哦」了一聲。

　　陸燼：“實話說有點可怕。”

　　林晏：“……”

　　這人是不是有病？

　　陸燼沉吟道：“會不會拍下不該拍的東西？”

　　林晏面無表情：“你說呢？”

　　陸燼：“等下讓導演先看好了。”

　　看了全程的導演：“……”

　　林晏懶得理他，“我回去了。”

　　陸燼看了眼時間：“回去干嘛，不吃飯？”

　　離下課時間還有十分鐘。

　　林晏：“那去食堂。”

　　陸燼同意：“食堂不錯，那道辣條炒雞蛋我一直很懷念。”

　　林晏停下腳步，“出去吃。”

　　陸燼一臉問號：“你對辣條炒蛋不滿意？”

　　林晏忽然發現，他現在居然已經能心平氣和地跟他說幾句話：“還有別的嗎？”

　　陸燼：“還有一道特色菜，牛奶燉牛腩。”

　　林晏：“……”

　　這頓特色午飯沒吃成。

　　林晏說什麼都不肯去，眾人的午飯便在校外砂鍋店解決。

　　一直到吃完飯，陸燼還是不明白，怎麼有人能夠拒絕特色菜？

　　“其實真的很好吃，辣條的鮮美加上雞蛋的嫩滑，牛奶的奶香加上牛肉的肉香……”

　　林晏臉色發青：“別說了。”

　　陸燼意猶未盡，對著攝像機豎起拇指：“強推，來精英中學一定要嘗試的食堂菜。”

　　【雖然我很無腦購買老公推薦的任何東西，唯有他推薦的菜，我是從來不碰的。

】

　　【他的味蕾天生就有點畸形。】

　　【我只想知道，又是校園怪談又是黑暗料理，校長真的沒有后悔讓他打廣告嗎？】

　　他們在學校混到了放學。

　　林晏戴上口罩，順著人流慢慢往外走。

　　攝像和陸燼被擠在了后面。

　　人群之中，有女生偷偷瞄向林晏。

　　林晏的眉眼尤為出色，哪怕看不見半張臉，也足夠讓人遐想。

　　幾個女生推搡了一番，推出一個圓臉妹子。

　　妹子害羞地走到林晏面前，“同學，可以給個聯系方式嗎？”

　　林晏停下腳步，認真發問：“校規似乎不能帶手機？”

　　妹子摸手機的動作瞬間凍住。

　　林晏：“好好學習。”

　　妹子：“……”這是哪個班的紀律委員嗎？

　　妹子再接再厲：“寫紙條也不行嗎？”

　　“不行哦。”

　　身后響起一道含笑的聲音，打斷了他們。

　　妹子抬頭望去，就見一個同樣帶著口罩的男人沖她彎了下眼睛，“他不加好友。”

　　妹子聽見她的好友們齊齊「窩草」了一聲。

　　她似乎明白了什麼，“打擾了，百年好合。”

　　話音未落，她拔腿就跑。

　　林晏：“……”

　　陸燼：“……”

　　【百年好合！】

　　【白頭偕老！】

　　【早點結婚！】

　　節目錄制到這個時間點就結束了。

　　剩下的就是返回小別墅交任務。

　　坐在出租車上的時候，陸燼看著窗外，忽然說：“很多事我也是第一次做。”

　　林晏從手機里抬頭，“什麼？”

　　陸燼：“傳紙條、逃課，我也是第一次做。”

　　林晏有點意外，“你那麼熟練，我以為是常客。”

　　陸燼沒反駁。

　　很多想做但沒做成的事情，他在心里反復排練過無數次。

　　但就像長大了再玩小時候的玩具，總感覺沒那麼好玩一樣，陸燼其實沒有覺得那麼有意思。

　　可林晏坐在他旁邊，被他騷擾到不耐煩寫紙條讓他滾的時候，陸燼才真心實意笑出來。

　　仿佛是錯位的時光中，還有另一人和他來自同個地方。

　　不再孤身一人。

　　這場遲來的叛逆，補全了缺憾。

　　林晏重新低頭看手機，楊樹的信息不斷發過來，他卻看不進去。

　　陸燼沒做過的事，他當然也沒做過。

　　他的學生時代乏善可陳。

　　林晏小時候身體不好，寄養在爺爺家。

　　只有在爺爺身邊，他才沒那麼多病。

　　鎮上教學條件不好，有書讀就不錯了。

　　有時他會聽說某某去外地打工了，父母不讓讀。

　　這事聽多了，大部分的學生都很安分，因為可能明日就不再有書讀。

　　高二那年，林晏被父母接走，來了A市。

　　他重新熟悉新的環境，走向新的生活。

　　但好景不長，大三那年，父母意外身亡。

　　再后來，爺爺重病，他花光了所有的錢，正不知道怎麼辦的時候，陸燼走到了他的身邊。

　　林晏很少回憶過去，尤其是學生時代。

　　來A市以后，更多的時候他都是獨身一人。

　　林晏忽然想，如果那個時候也有這麼一個煩人的同桌，又會怎麼樣？

　　“嘶——”

　　陸燼倒抽一口涼氣，甩了甩手。

　　林晏回神：“怎麼了？”

　　陸燼：“手機殼夾到肉了。”

　　林晏：“……”

　　是怎麼樣的動作才會夾到肉啊？

　　這個同桌還是不要有了。

　　別墅里，四人已經到了，就差他們倆。

　　四人到了有一會兒，已經聊了半天，見他們進來都望過去。

　　“校服play？”姜笛笛下意識脫口而出。

　　林晏：“什麼？”

　　姜笛笛擺擺手：“沒什麼沒什麼。”

　　“沒想到你們選擇了學校。”黃穎笑吟吟地給他們騰地方坐。

　　陸燼隔了點距離，坐到她身邊：“你們去了哪？”

　　黃穎：“去了小周曾經駐唱的酒吧，非常有紀念意義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