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的話在朝堂之下果然如同扔了個炸彈一樣的威力,炸得群臣面色大變,有些心理素質不強的還當場嚇掉了手中的笏牌,大家再次互相看看,生怕自己的耳朵不中用聽錯了。
男子?
如果不是皇上瘋了,那就是他們瘋了?
對此早有準備的沈青玉在下首處深深地嘆了口氣。
他就知道會是這樣,只是這位也太胡鬧了些,怎麼也不同他們幾個商量就忽然在朝上說出來,那些老頑固們怕是要嚇死了。
相比起他的淡定,同樣鎮定的還有楊七弦、秦王、庸王,以及在叛亂中立功,被升任為左將軍的劉鐵柱,他們幾個都是見過游舒的人,也多少知曉皇上對他的情深義重,因此都沒有出來發表意見,絲毫不曾意外。
但其他的朝臣就沒有這樣好的接受能力,在反應過來后,一個個的開始哭爹喊媽跪下來求他收回成命。
他們這些當臣子的真你娘的難,從前的皇上喜好美色,沒日沒夜的往宮里招新人,夜夜笙歌,新帝倒是不好色,可他卻不要女子,非要挑個男人當皇后。
左右就是完全不拿他們這些人的心情當回事。
蕭未辛并沒有耐心聽他們聲淚俱下的磕頭,他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冷聲道:“朕意已決,無更改的余地。”
“爾等若無事可是,先退朝吧。”
說罷,他自顧自的從龍椅上站起來,淡定的走了出去,完全不管底下人的死活。
出了大殿,外頭的太陽剛剛升起,蕭未辛想著回去陪游舒用早膳,做了攆車回太和殿,游舒做完晨練后果然已經在等他了,他的內力已經恢復到七八成,蕭未辛把他養得很仔細,什麼名貴的補品都舍得給他吃,根骨好得特別快。
他還不知道蕭未辛在前朝扔下的炸彈,更不知道因為他,那些臣子們要死要活的準備來死諫,更把他當成了惑亂君上的男狐貍精。
蕭未辛踏著積雪走來,帶著一身的輕松,從他臉上的笑來看心情不錯,游舒回頭看他,也揚起了一個輕笑:“回來了?”
“嗯。”蕭未辛走到他身邊,“還沒用膳吧?”
游舒把劍收回腰間,聞言點頭:“自然是等你。”
“正好有消息傳回來,邊吃邊說吧。”
蕭未辛眼下忙于政務,所以接收情報的任務就落到了游舒手里,影衛營還沒有解散,他們都暫時被留在了陵王府里,仍舊按部就班的運行,畢竟還有些事情沒有完全處理好。
“趙公子那邊傳了信來,說太……那罪婦即將臨盆,就這兩日的事了。”
蕭未辛漫不經心的攪拌著手里的粥,他不喜歡吃飯的時候過多人伺候,因此宮人們都退的比較遠,只有游舒一人在身側,聽了他的話后道:“趙慎怎麼說?”
游舒嘴里塞了個餃子,搖頭道:“我也不知他在想些什麼,信里沒有多說,只告訴我們她要臨盆。”
“他從來都是有主見的,隨他吧。”蕭未辛淡淡的說,“他既然不肯多說,就必定想好了。”
游舒猶豫了一會兒,忽然嘆氣:“可是,若那女人真的生下了孩子,有了這層關系,只怕趙公子狠不下心來處置她。”
蕭未辛像是想起了什麼,無聲的搖了搖頭,“吃飯吧。”
他并未提及今早在朝上立后一事,也是想著找個合適的機會再說,怕小舒不肯。
正月二十那天,亂臣賊子夏茂安及其黨羽被一同拉到菜市口,游街之后就地問斬。
據說游街之時,早已恨極了的百姓們圍堵在道路兩旁,將準備好的菜葉子臭雞蛋紛紛扔向囚車里,以解多年來被夏家糟踐的心頭只恨。
正月二十一,遠在城外的一個農莊里。
夏太后在莊里安心的養胎好幾個月,有情郎在身邊陪著,她什麼煩心事都沒有,甚至都想起不來去和自己的兄長和兒子聯絡,快活的仿佛無憂無慮的少女,眼看就要臨盆,盡管她早已不是合適的生育年紀,但能為情郎生下孩子,她也只有滿心歡喜。
凌晨天還沒亮的時候,她的肚子開始陣痛,羊水流了一床,這是生產的前兆。
早就待命的郎中拎著箱子和產婆急急忙忙的沖進屋內,而玉笙公子則端坐在屋外的石卓旁,自顧自的飲茶,聽著屋里傳來的女人撕心裂肺的痛叫聲,臉上沒有一絲情緒,冷漠的不像是里頭那是為自己生兒育女創鬼門關的女人。
太陽從東方升起,一路直到正晌午,可里頭的動靜還是很大,女人的痛苦叫喊生還是不肯停歇,他甚至還能聽到她不停地叫著“笙郎”,仿佛那是她此刻的救贖。
玉笙仍然慢條斯理的喝茶,恍若未聞。
直到下午,屋內才終于傳來一聲嬰兒的啼哭聲。
玉笙抬頭看了看,枝頭上的積雪不知何時化了大半,地上滴滴答答的淌水,郎中一身血從屋內出來,走到他身邊低聲報信:“公子……生了。”
“嗯。”玉笙點頭,甚至沒有問是男是女,“下去吧。”
郎中不敢多問,拎著箱子疾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