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未辛同他并肩一起坐在山頂的亭子中,默默地為他披上斗篷,“此處風大。”
兩人在一起看了會風景,蕭未辛忽然想起了什麼,轉頭去看游舒:“說起來,小舒是不是還欠了我一句話?”
“什麼話?”游舒一臉茫然。
蕭未辛揚唇一笑,湊過來在他耳邊小聲說:“那時你說不能確認自己的心意,想與我試一試,如今已有小半年了,小舒對我可還滿意?”
游舒聽了他的話,不自覺的紅了耳朵,輕咳一聲,故作淡定的說:“滿意。”
“既然滿意,那與我還要繼續試下去嗎?”蕭未辛故意逗他,他發現自己越來越喜歡看小舒面紅耳赤的模樣,心思果真壞透了。
游舒很想繼續裝淡定,他當然知道蕭未辛是存心逗他玩,可有些話就是真的說不出口。
“一直以來,小舒都是知道我的心意的,可惜我卻還不知道小舒的心意。”蕭未辛有些惆悵,“莫非我不值得嗎?”
游舒頭皮都發麻起來,他就知道這家伙在這等著自己,“我的心意,你難道真的不知?”
“不說我怎麼會知道呢?”蕭未辛笑意盈盈,眼里似乎盛滿了山下遍野的紅楓,山風徐徐吹起他落在肩上的長發,而他單手撐在額前似笑非笑的看著游舒,芝蘭毓秀英俊倜儻,只一個眼神就可以讓無數女子為他傾倒。
游舒暗道此人卑鄙,明知自己對他外貌毫無抵抗力,卻偏偏故意的誘惑他。
唉。
游舒唾棄自己的膚淺,“不試了。”
“以后……就、就這麼過日子吧。”
蕭未辛輕笑出聲,在一片靜謐的山野間驚起幾只飛鳥,“這可是小舒說的,不許反悔。
”
“民間說的一起過日子,便是夫妻之意,既然咱們也要一起過日子,那小舒與我也算是夫妻了。”
游舒耳朵動了動,到底沒有去爭辯到底誰夫誰妻的事,反正影衛營上下都以為他才是上頭的那個,不吃虧。
天下美景千萬,端看與誰同看,游舒覺得,只要是跟蕭未辛一起,哪怕就是簡單的坐在自家門廊下看雨也是美好的事,更何況在他眼里,即便楓葉開得再紅火艷麗,也不如蕭未辛半分靈秀。
這就是傳說中的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在山上慢悠悠的過了三天,游舒很喜歡這樣的日子。
第四天的時候,蕭未辛就帶著他往山下走,他看著還有些戀戀不舍的游舒說:“若是實在喜歡,明年這個時候我還帶你來。”
游舒輕輕地應了一聲,卻知道這個承諾估計是實現不了了。明年今日他必然已經登上了那個位子,到時黃袍加身重重宮門隔絕在外,哪還有這樣的機會能出來閑看落花?
但他沒有把這些話說出來,怕煞風景。
回了京城,剛到王府祁寒就跑來,“王爺,宮里前日傳話來了,一切正如您所料。”
“皇上急著召見您。”
“屬下按著您的吩咐,只說您身子不適上山齋戒養病去了。”
“王爺,是否要備車即刻入宮?”
蕭未辛點了點頭,給游舒倒了杯茶,“不急,先晾晾他。”
“若不是真的走投無路,他哪里狠得下心來做事。”
“你先下去備著車馬,等我消息。”
祁寒得令,恭敬地退出了屋子。
“蕭未深此刻恐怕寢食難安吧?”游舒忍不住嘲諷,“他一氣之下殺了夏懷章,夏茂安沒了兒子,他必定怕他現在就下手弄死他,吃睡難安。
”
蕭未辛低頭吹了吹杯子里的茶葉,“他那人一向平庸愚蠢,卻總是以為自己天資聰慧,這一沖動之下是徹底撕破了臉,他自知命不久矣,只能來找我。”
“那他是找錯人了。”游舒打趣他,“真正的狼在這呢。”
蕭未辛眼里有一絲笑意,低頭在他臉側狠狠地親了一口:“知我者,小舒。”
“陪你用完膳,明日我再入宮去看看。”
第二天一早,蕭未辛在家里吃完早飯后才慢悠悠的坐上馬車離開,游舒閑著無聊又去看小月兒,卻見小月兒正皺著眉不知在苦惱什麼。
“怎麼了?”游舒坐著輪椅自己小心地一點點挪過去,拒絕了想要幫忙的小丫鬟。
小月兒嚇了一跳,回頭看見是他,這才小心地松了口氣:“是游哥哥啊。”
她很少有這樣情緒低落的時候,游舒有些擔心:“你看起來好像不開心,跟我說說?”
小月兒是很信任他的,坐在游舒腳邊從懷里拿出一個手帕來,打開后遞給他看,里頭包著的是一對鐲子,碧綠通透沒有一絲雜紋,在日頭下看著格外晶瑩剔透,一看就是上等的玉料做的。
“哪來的?”游舒驚訝,這東西比蕭未辛送他的墜子看起來還要好,絕不是小月兒的月錢可以買到的東西。
小月兒揪著自己的裙擺,小聲的回道:“是、是秦王殿下送的。”
“前幾日你們都不在家,他來看我,就、就送了此物給我。”
游舒一邊看著手里的這對鐲子,一邊又看著小月兒通紅的臉頰,心里就有數了。在古代,一個男人送鐲子給女孩,其中是什麼寓意不言而喻,不會有別的意思。
“那你是怎麼想的?”
小月兒搖了搖頭,語氣有些低落:“我怎配收這樣好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