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什麼!”蕭未辛不耐的罵道,“滾出去!”
他現在只想一個人獨坐靜一會,什麼事都不想處理,望塵這混賬真是越發不懂事。
望塵有些委屈,卻還是一路跑了過來,微微喘氣道:“王爺,有您的信!”
“不看。”蕭未辛眼皮都不抬,“本王沒心思看,管他是誰都扔了。”
近來因為他在朝中勢力崛起,很多心思不正的人開始往他身上打主意,變著法的求他給鋪路謀個一官半職,蕭未辛哪里看得上那些庸才蠢貨,一律都是燒了完事。
望塵低頭看了看封皮,為難地說:“可這信封上說務必要您親啟呢。”
“落款寫的是什麼……劉鐵柱。”
蕭未辛聽到劉鐵柱的名字,不經意在腦子里過了一遍,然后才想起這人是誰,“他來信做什麼?”
當初他顧念著小舒曾說過的話,半路把劉鐵柱一行人放了,反正他們也就是個傀儡,帶回去作用也不大,索性放了,就當給小舒積德,說不定有神靈看在他仁慈了一回的份上,讓他的小舒能安然回來。
蕭未辛到底還是把信留下了,他想不通,那劉鐵柱能有什麼要緊事給自己寫信,漫不經心的撕開火漆封口后,卻只從里頭掉出一張紙條。
雖然并不想看,可蕭未辛還是隨意的瞥了一眼,可只這一眼就讓他忽然渾身一抖,全身的血都像凍住了一樣,汗毛倒立。
‘我還活著,來接。’
盡管這句話沒有任何指向,這個字跡也不是他熟悉的,可蕭未辛在那一瞬間就會意了。
他拿著紙條的手劇烈顫抖,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一把拉過望塵激動的問他:“這封信是誰送來的!?他人呢!?”
“走、走了。”望塵不懂他為什麼突然變了臉,磕磕巴巴的解釋:“那人就是在城里專門跑腿送信的,應當也不知道這信的來處。”
“這封上不是有出處嗎?”
這句話提醒了蕭未辛,他立刻把信封拿來反復的看,忽然起身就要往外走:“給我備馬!我要去接小舒!”
望塵嚇了個半死,那家伙不是都說死了一個多月了嗎?王爺不是瘋了吧?
他急急忙忙跟著出去,路上遇著沈青玉,連忙把這事說給了沈大人聽,讓他去勸著王爺不要沖動。
沈青玉也是一愣,轉身立刻跟了過去,果然見到了正騎上馬準備出門去接人的蕭未辛,他一步上前道:“王爺且慢!”
他上前去攔住了急匆匆要出門的蕭未辛,蕭未辛急的什麼都顧不上了,“亭山,我現在沒有功夫聽你說話,小舒他還活著!我要去接他!”
“下官知道。”沈青玉急忙道,“可你也不用太急。”
“為什麼只有一封信傳回來,游公子本人為何沒有自己歸府?”
蕭未辛一愣,接著沈青玉又篤定地說:“他必定是傷得很重無法行走,所以才只能托人傳話,王爺你就這樣去是不合適的。”
這一番話讓蕭未辛恍然大悟,“是了,他必然需要別的東西。”
說罷,他從馬上又翻身下來,急匆匆的往回走:“我去找畫椿,讓她給準備車馬,還要帶著她一起去!”
“小舒一定傷得不輕,需要好的大夫。”
蕭未辛現在根本冷靜不下來,恨不得立刻就插翅飛去,什麼東西都不想要了。
沈青玉跟在他身后,不住地在心里嘆氣。
王爺在游公子的事上這般沖動不顧一切,那位怕是將來真要當皇后了。
第90章 九十章
九十章
經過這一個月的調養,游舒的身體比剛醒來的時候好了不少,但仍舊瘦的厲害,并不是劉鐵柱照顧不仔細,只是他現在的日子自己都過得緊巴巴,實在弄不來好東西給他補,能有口粥就不錯了。最后還是齊大夫好心,時不時地給送條魚半只雞來,這才堪堪把游舒養了起來。
雖然還不能下地走路,可游舒已經很感激了,他身上唯一值錢的玉墜意義非凡,因此最終也沒舍得拿去典當,只是對劉鐵柱說:“等我家王爺來了,我定會重重答謝你的。”
劉鐵柱彼時正在院子里曬花生,聽了他的話后笑呵呵的回道:“俺沒圖那些。”
秋日午后的陽光落在這小小的院子里,游舒坐在粗制輪椅上被推著出來曬太陽,車還是劉鐵柱按照齊大夫的吩咐學著做的,別看他五大三粗笨頭笨腦的樣,手工活倒還真不錯。
游舒抬頭瞇眼看了會太陽,嘆氣又說:“今天的天氣真好。”
“可不是嘛。”劉鐵柱頭也不抬的回他,“俺的花生曬得真好,冬天有下酒菜了!”
游舒聽了他的話,是真的有點佩服起劉鐵柱。
最初的時候他以為這人就是個蠢的,輕易地就被人三言兩語利用去送死,結果到最后連那軍師是個什麼來頭都沒搞清楚,傻乎乎的差點死在自己手上。
按說他也算見過世面的人了,曾經也有過一段威風快活的日子,還當過十萬軍隊的首領,可現在守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和破舊的草屋,人生可謂大起大落,卻還是能樂呵呵的曬著花生盼著冬天能有酒喝,這個心態簡直不是常人能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