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的身體自己知道,就是因為覺得扛得住才敢這麼做,他只是把利弊分析了一遍選擇了最佳方式而已,為何生氣?
“我……我……”游舒想說自己沒做錯,可看著蕭未辛眼里一片傷怒,忽然就說不出口了,“我錯了。”
蕭未辛心疼得緊,他把自己的頭抵在游舒的肩上,雙手緊緊地環著他,低聲說:“小舒,我……”
雖然他接下來的話沒有說出來,可游舒卻還是懂了。
“所以,你是因為我受了傷而心疼自責?”游舒終于情商上線了一回。
回答他的是蕭未辛收緊的雙手,算是默認。
游舒無奈:“可我是影衛啊,本就是跟危險相伴相生,受傷是難免的事,我們不能保證每次都能相安無事的回來,總要對得起自己的本職工作。”
“不過我答應你,以后會更加小心。”
“沒有以后。”蕭未辛輕聲說,“我以后不會再讓你涉險了。”
游舒不贊同:“可你現在需要用人,既然我已經身處在這個位子,自然也想為你出一份力。”
“論打仗我幫不上忙,那些權謀斗爭我更是一竅不通,我沒辦法幫你,除了為你出生入死,我想不出我還可以做什麼。”
“并不只有你一個人心疼,我、我也是心疼你的。”
游舒說到這里,臉上有些難羞赧的紅暈,“同樣都是男人,我也想與你并肩,在暗處為你保駕護航,我很愿意。”
蕭未辛內心深深地被觸動了,他湊上前去忍不住親了親他的眼睛,“可以后你不許再這樣不拿自己身子當回事,不許隱瞞任何事。”
“好。”游舒點了點頭。
兩人在外頭膩歪了一陣,回來的時候又是高高興興的,游舒這些天在外很是吃了不少苦,蕭未辛陪著他吃了頓飯,又幫他簡單擦洗一番后摟著在塌上好好睡了一覺。
游舒又開始做夢,他夢到自己不知怎的又掉進了那滔滔黃河中,眼前是看不到盡頭的漆黑一片,無論他怎麼努力想要游上去都是徒勞,只能任由自己體力耗盡后慢慢地沉入更深的黑暗中。
猛地驚醒,游舒發現自己后背出了一身冷汗。
“怎麼了?”蕭未辛睜開眼,發現他額頭滿是汗,擔憂的爬起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游舒閉了閉眼,確認自己被現在在蕭未辛的營帳中,搖頭說:“沒事,做噩夢罷了。”
“有我在。”蕭未辛不懂他做了什麼可怕的夢,輕輕地擁住他,傍晚的斜陽從半開的窗外投進來,帶著些涼意。
游舒想不起來自己夢了什麼,平息了一會兒后才問:“對了,這些天戰況如何?”
說到這事,蕭未辛心情倒是不錯:“自然是順利的,雖然損失也不算少,卻一連拿下了兩個州,重創了叛軍。”
游舒點了點頭,“那就好。”
“再有一個月就能結束了。”蕭未辛溫柔的說,“到時……”
他本想說等回京就去退婚,再尋個機會處理了周氏,以后就同他一生一世一雙人,可又想起眼下還有許多事要做,不如等真的退婚了再給小舒驚喜。
那時小舒應該也很高興。
游舒不知他心中所想,兩人靜靜相依了一會兒,天黑前才起身。
“對了,軍中無人可疑吧?”
“我都按著你說的派人盯著,沒有人有異動。”蕭未辛回道,“我也曾懷疑軍中是否有奸細,可來了這些日子沒有什麼問題,若有奸細,只怕那人藏得很深。”
游舒點頭:“你讓人還是多注意,我始終覺得不對。
”
兩人說了會話,蕭未靜吊兒郎當的進來了,“今日無事可做,不如我們一起去賞月?”
游舒:“……”
這荒郊野嶺的上哪去賞什麼月,這廝瘋了吧?
蕭未辛見他就心煩:“你就沒別的事可做嗎?”
“你們有情人終成眷屬,憑什麼我就一個人形單影只?”蕭未靜不滿,“好容易見著弟妹,難道我這個做兄長的就不能來瞧瞧?”
游舒扶額:“庸王殿下,請不要稱呼屬下為‘弟妹’。”
“遲早都是要當王妃的人,我這麼叫也沒錯。”蕭未靜意味深長的瞥了一眼蕭未辛,“雖然不懂男人有什麼好,可我這個七弟的確迷戀你呢。”
游舒的臉有些燥紅,想不通蕭未靜這個古人怎麼比自己說話還直白,“殿下說笑了,這個正妃的位子怎麼也落不到屬下手中,殿下莫要再開玩笑。”
無論怎麼說,至少名義上,蕭未辛的妻子該是夏吟秀,就算他倆現在沒有感情線,可降旨賜婚的事實擺在那里,即便他們都不想,沒人能反抗皇命。
游舒的心微微的痛了一下,到底還是不能正大光明的站在他的身邊被人承認,誰叫他既是個男人,身份在這個時代又上不得臺面呢?
蕭未辛察覺到他情緒一瞬間的低落,對著蕭未靜怒目而視:“你有事沒有?沒有就滾!”
“我為何要滾?”蕭未靜老神在在優哉游哉的坐在椅子上蹺二郎腿,“我偏要在這待著。”
游舒暗暗嘆氣,蕭未靜這人真是把“討打”兩個字寫在了臉上,他敢打賭,他家王爺很快就要憋不住了。
沒一會兒,主帳里傳來一陣打斗聲,蕭未靜被人連扔帶踹的丟了出來,大庭廣眾之下非常沒有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