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蕭未鳴被他訓斥,忙收回自己的目光,訥訥的伸出胳膊給畫椿換藥,小月兒規規矩矩的舉著托盤,根本不敢抬頭去看。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蕭未辛便打道回府,接下來的幾天都不準備出門。
何勤被人拖在巷子里暴打一頓,雖然知道是誰做的,可卻沒法說出去,就算是告到義父那里也沒處說,誰讓他的確把秦王給打了,于情于理挨了這一頓都是應當的。
何勤咽不下這口氣,暗暗地記下了這筆賬。
而第二天凌晨,天色還未亮的時候,皇宮內院的后門緩緩打開,幾輛豪華馬車靜悄悄的駛出,向著城外走,一路小心謹慎,沒有引起任何人的察覺。
等到出了城,蕭未辛才從城墻上走出來,看著漸行漸遠的馬車一臉沉著。
“夏太后離宮了?”
游舒站在他的身邊,和他一起眺望只能看見一點黑影的馬車。
“嗯。”蕭未辛點了點頭。
游舒陪著他一起站在城墻上,清晨第一道曙光乍破天際,遠處一片紅霞漫天,他們的身上披了一層朦朧金光。
夏太后離宮,代表蕭未辛以后的步子走得會更大,也預示著劇情往著順利的方向前進了。
游舒看著天邊紅霞,有種氣吞河山的暢快感。
第72章 七十二
七十二
蕭未鳴聽從了蕭未辛的安排,在王府里閉門不出開始“養病”。而何勤因為上次回去路上被游舒戴著暴打了一頓,就此記恨上了蕭未辛,在朝堂上處處針對他,幾次三番都故意讓他難堪。
為此蕭未深惱怒不已,何勤傷人在先,不知悔改就罷了,卻還要在朝堂上如此咄咄逼人,當著他的面處處擠兌陵王,可見是真沒把自己放在眼里了。
蕭未深想起那日太和殿內蕭未辛對自己說的那些話,漸漸地下了決心,可他還差了一個契機,一個徹底把何勤除掉的機會。
不過很快,這個機會就“自動”送到了他的手里。
七月流火,炎熱的夏季已經到了尾聲,即使偶有特別熱的日子也不過就是強弩之末,早晚開始逐漸涼爽起來。
“都布置好了?”蕭未辛抬頭,面色沉靜的看著自遠處而來的游舒。
游舒快步走來,低聲回道:“都布置好了,李良那邊已經暗中開始執行。”
“嗯。”蕭未辛輕輕應了一聲,“鎮北營若是能握在咱們手里,離禁衛軍也不遠了。”
“是。”游舒應道。
蕭未辛站在院中梨樹下抬頭,久久沒有說話。
朝堂之上,戶部沈青玉忽然直諫說收到密報,有人舉報前年黃河決堤,朝廷撥去的賑災修壩的二十萬兩白銀,有十數萬兩被人私吞,導致堤壩不能如期完工,拖到今年才剛修好,可沒過幾個月就又跨了,若是以后再有災情,恐怕損失會更嚴重。
一時間朝上嘩然,連賑災銀兩都敢貪污,可見那群人囂張至此。
蕭未深自然也大為震怒,當場就著禮部聯手大理寺一起徹查此事,務必要將所有貪污之人全部揪出來,無論是誰都要拉去下獄砍頭。
這一事惹得朝堂上人心惶惶,那些參與了的官員誰都沒想到有人會在這時候突然把這事抖落出來,對沈青玉個個恨得牙癢癢。
沈青玉毫不畏懼,果真開始著手調查,并且只用了幾天時間就查出了一大堆官員名單,并將之上報到了蕭未深那里。
往常蕭未深對這樣的事并不會怎樣嚴厲處置,畢竟天下何人不貪,真要處理也處理不完。可這次那些人實在貪的太過分,總共就是二十萬的賑災款,卻被人一下子拿走了十三萬,剩下來的那點銀子到了地方還要層層剝削,最后能用在賑災上的寥寥無幾,做的實在過火了。
夏懷章知道蕭未深這次是真要查這件事的時候很是心虛,慌忙去找他爹求助。
貪污賑災銀兩這事除了夏懷章,何勤也被牽連其中,兩人狼狽為奸,誰也說不出誰好。但是夏丞相只能保住一個,沈青玉那人看著文文弱弱,其實手段雷厲風行鐵面無私,任他多次暗示拉攏他都沒能成功,查到夏懷章頭上也只是遲早的事。
在這個節骨眼上,夏丞相又不能明目張膽的謀害沈青玉,思來想去便狠了狠心,既然只能保一個,他當然要保親兒子。
于是,他與夏懷章連夜銷毀罪證,把所有罪責都想法子推到何勤頭上,讓他出去頂罪。反正沒了一個義子也沒什麼損失,鎮北營再換個人接手也是一樣的。
蕭未辛本來的目的就是除掉何勤,沈青玉自然也懂如何收放,更何況他們也沒打算現在就對夏懷章下手,把夏丞相逼急,便故意只把何勤作為主謀報了上去。
本來蕭未深就在愁怎麼把何勤換下來,眼下剛好就有了這麼個機會,他非常愉快的處置了何勤,把他打下大牢等待處決。何勤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被當成棄子丟掉,他托了人去求見義父,可丞相府的大門閉得緊緊的,他知道自己是要給夏懷章頂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