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認馬棚里沒人后,游舒和影五才小心的從馬車底下鉆出來,剛剛他們一路來的時候就已經把路線都記了下來,雖然全程沒有看到外頭的東西,但憑感覺也能快速分辨風向,這是作為一個頂尖影衛的基本職業素養。
眼下馬棚里沒人,游舒和影五一前一后鉆了出去,兩人在馬房外迷暈了兩個侍衛,然后快速換上衣服,把人藏在馬車底部放好,確保他們兩個時辰內不會醒來,易了容后才又走出去。
殿前伺候的侍衛衣服很好辨認,所以他們才特意找了那兩個人,雖然不一定能近身,但只要能看到自家王爺就行。
“這衣服上的金線也值不少錢吧?”影五小聲的嘀咕著,不住的輕輕撫摸著衣擺的飛鳥圖案。
游舒一邊高度警覺的觀察四周地形,一邊嚴肅的說:“別瞎摸。”
影五跟游舒一起執行任務總是稍稍會放松些,因為游舒實在很可靠,他幾乎從不會出錯,有他在好像什麼都不用擔心,“我前陣子休沐出去,又輸光了。”
“那就別賭。”游舒冷聲回道,“就你這點家當,不攢錢娶媳婦了?”
影五撇嘴:“我們這樣的人哪來的媳婦,有今天沒明天,連個正經身份都沒有,誰家姑娘愿意跟你?也就你天真,總以為自己能熬到那時候。”
“萬一呢?”游舒確認周圍一切安全,這才領著影五往花園走,裝作是巡視的模樣,“夢想總是要有的。”
影五雖然不茍同,但他也不忍戳破他的美好愿景:“影三,有時候我真好奇你為啥還能這麼……影首大人跟影二都是怎麼訓練你的?”
游舒沒有回答,他目光直視前方不偏不倚。其實這些話影首大人都不知說了多少次,他總讓他不要抱有不切實際的想法,因為他們這些人根本等不到自由的那天。
他們是簽了死契的人,身心靈魂都被打了烙印,一輩子都只能是奴,如果想逃,第一步就會被內部抹殺,妄想脫離簡直就是異想天開。
就算有機會能脫籍,他們也未必能活到那個時候,因為影衛可以堪稱所有小說電視劇里死亡率最高的職業之一,你看電視里那些被派出去執行任務的影衛們,幾乎都是一波一波的死,遇到主角也是死,遇上反派還是死。
不然怎麼叫死士呢?就像昨夜自盡的那位同僚,任務失敗為了不背叛主人,根本不把自己的性命放在心上。
游舒抿了抿唇,可就算現實如此,他也不想認命。
御花園很快就到了,外頭的守衛看了他們一眼就放行了,他們都是認衣服多過認人,因為守衛實在太多,反而根本記不住長什麼樣,大家都是大眾臉,誰也別想出挑。
他倆進入御花園后就在一個比較偏僻的角落里站好,左手按在刀柄上與皇宮侍衛一個姿勢,完全看不出是外頭混進來的,這個角度能清楚的看到自家王爺。
游舒瞥了一眼風姿翩翩的蕭未辛。
嗯。
我家王爺還是那麼美麗,對比之下狗皇帝的顏值次的就像是大街上撿來的。
不愧是主角。
蕭未深昨夜經歷了一場刺殺,心情非常糟糕。任誰一睜眼就看到床頂上一張蒙面黑人的臉都會被嚇到崩潰,要不是他平時習慣在屏風外留守侍衛陪護,怕是命都沒了。
那淬了劇毒的匕首離他就差了幾公分。
刺客自盡后他沒能得到線索,憤怒之下把人鞭尸后頭顱掛在了御花園正上空,仿佛要跟誰示威一般。
游舒抬眼看著被懸吊著的人頭,眼里暗波洶涌,轉瞬卻又消逝不見,只是按著刀的手微微用了點力,但他能做的也就僅是如此罷了。
影五也看到了,昔日共同訓練的伙伴這樣慘死在眼前,說沒有波動是不可能的,可他卻不像游舒那樣心緒會有起伏,畢竟他知道來日有一天,或許被掛上去的可能是自己,也或者是別的什麼兄弟,習慣就好。
蕭未深臉上掛著虛偽的笑,看著陪坐的三個兄弟和皇叔以及侄兒,故作姿態的問道:“皇叔近來可好?幾位皇弟如何?”
“勞煩皇上掛心了,臣等都很好。”留王蕭承古是當中輩分最大的,作為先帝胞弟的他自然也先回答,雖然已經三十六歲,但歲月不曾給他一點風霜,仍是年輕時的模樣,面如冠玉豐神俊朗,看不出是兒子都十五歲的大叔。
留王叔都發話了,下面的三個親王也都紛紛表示自己很好。
蕭未深意味深長的撇了一眼三個弟弟,十六弟蕭未鳴,四弟蕭未靜,以及七弟蕭未辛。
游舒在心里忍不住又開始吐槽,狗皇帝這廝打仗不行,文墨也沒有,政治才能更是狗屁,唯獨內斗殺兄弟父親最在行,老皇帝那麼牛逼的種龍,睡遍后宮給他留了十幾個兄弟,硬是給他殺的就剩三個了。
就這碩果僅存的三個兄弟,狗皇帝卻還想著全給送走,老皇帝要知道自己種下來的果子就這麼被超生辦出身的大兒子給辦了,估摸著能氣的從土里出來把他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