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睡眠質量一向很好,被雷聲吵醒還是頭一回。
要說怕也沒多怕。
畢竟大魔頭的本命靈根就是雷屬性,自己被他抱在懷里干架的時候,不知道近距離觀摩過雷擊多少回了。
只是他拉開簾子,巨大的琉璃窗外,天空是陰沉沉的黑色。
魔域的上空其實分不清半天和黑夜,而且大部分時間都在下雪,像這樣不斷有交織成雷電的天氣還是很少見的。
鳳宣第一反應就是,大魔頭是不是有什麼事情啊?
畢竟不管是神族還是魔族,亦或者是人族。
只要修為高到了一定的境界,就可以與天道交相呼應。
像這樣影響天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鳳宣看了眼密密麻麻,陰云密布中,不斷透露出來一縷一縷的雷光。
心里有點不放心,總覺得戚琢玉在背著他搞事。
屬于退一步越想越在意。
于是天還黑著,他就跑到了戚琢玉的房間里。
鳳宣這段時間雖然住在應許宮,但并沒有跟戚琢玉住一間房。
原本戚琢玉想讓他住那間最大的臥室,但鳳宣覺得自己是來照顧傷患的,哪有把大魔頭這個傷患趕到其他房間里去住,自己霸占應許宮最好的房間。
于是他就住在隔壁的一件樣式差不多的房間里。
兩個臥室中間隔著一段走廊。
他沒走幾步就到了,戚琢玉房間的燈還亮著。
鳳宣悄咪咪推開門,發現戚琢玉沒睡,而是在床邊站著,他來的前一秒,隱約看到他手上跳動著什麼藍色的火焰。
但是自己進去的一瞬間,戚琢玉就收起了靈力,轉過頭看著他。
一直以來,都是大魔頭半夜到自己房間。
這好像還是第一次,他主動來找他。
戚琢玉轉過身:“有事?”
鳳宣開門見山:“我聽到外面在打雷,懷疑是你在偷偷搞事,所以過來看一眼。”
戚琢玉聽罷,沒說什麼。
他轉過身,坐在窗邊的美人榻上,對鳳宣招了招手:“過來。”
鳳宣也沒扭捏,只是一走過去,就被戚琢玉順勢拽住,然后抱上了美人榻。
對于被戚琢玉抱來抱去的這個行為,鳳宣最近已經免疫到擺爛。
“只是普通的雷聲而已,跟我沒關系。”戚琢玉這麼解釋。
他捏了捏鳳宣的臉,忽然笑了聲:“不過我還挺失望的。”
鳳宣:“?”話題跳躍的太快,他有點沒聽懂。
戚琢玉看著他:“還以為小七夜半三更來找師兄,是來做壞事的。”
鳳宣:“……”
他到也沒有想那麼多。
“你能不能正經一點。”鳳宣又好氣又好笑,在戚琢玉肩膀上咬了一口。
這回控制了力度,估計連個牙印都沒有。
不過被他這麼不著調的打斷了一下。
鳳宣心里的那點兒忐忑不安的心情好像好了不少。
兩人之間難得出現這樣安靜的什麼都不做的畫面。
鳳宣本來想沒事的話就直接回去,但來都來了,什麼都不問又覺得很可惜。
不知道想起什麼,鳳宣偏著頭看他:“大魔頭,你還記得以前關于我們的事情嗎。”
戚琢玉道:“怎麼?”
鳳宣猶豫了一下:“就是。”
他緩緩開口:“今天下午,我都跟你講了很多關于我父神的事情。你都沒有跟我講過你的事情。”
“以前講過。”戚琢玉平靜地開口:“不過你忘記了。”
鳳宣本來還有點興師問罪的小得意。
結果一聽到他這句話,瞬間心虛。
岔開話題:“哦哦。原來是這樣。”
“不過你想聽,師兄可以再講一遍。”
鳳宣洗耳恭聽。
戚琢玉慢悠悠道:“你以前很愛我。”
一聽第一句鳳宣就:???
懷疑戚琢玉是不是說反了。
一般講這種過去的故事難道不是都從“我以前很愛你”開頭的嗎??
鳳宣遲疑:“你是不是說反了。”
戚琢玉看起來很理直氣壯:“沒有。”
他繼續:“我以前也很愛你。”
明明聲音和平時的沒區別,但是鳳宣卻莫名聽得有些耳根發燙。
他默默地等了一會兒,還以為戚琢玉有什麼下文。
結果他說完這一句之后就沒有了,目光一直落在窗外,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鳳宣有點難以置信:這就沒有了?!
依照他們倆以前在凡間,都能愛得為對方擋雷劫的程度了。
鳳宣還以為大魔頭至少能長篇大論的講好一會兒呢。
不過轉念一想,他這個寡言少語的性格。
能擠出這兩句話,就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
他沉默,戚琢玉卻挑眉,忽然向他伸手:“拿來。”
鳳宣眼中閃過一絲迷茫,然后低下頭,才知道戚琢玉說得是小荷包。
鳳宣把腰間的小荷包遞給戚琢玉,戚琢玉很熟練的解開之后就在里面翻來翻去,好像在找什麼東西。
過了會兒,他從里面拿出來一個卷軸。
鳳宣看到的時候心想不是吧。
大魔頭難道跟自己一樣嗎,白天的時候來貪玩,晚上了才想起寫作業。
他胡思亂想的時候,戚琢玉抱著他開口:“此物名叫千里江山圖。”
名字還怪好聽的,不過大魔頭忽然跟自己說這個干什麼?
“這是你曾經很喜歡的一件寶物。”
鳳宣:啊這。真想不到自己以前還挺有錢的。